黑暗中,一只冰冷湿滑的手,轻轻按在了我的头顶。
没有疼痛,只有一种意识被剥离、被覆盖的虚无感。
我无法动弹,无法发声,只能感觉“我”正在一点点消失。
最后,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起,既像叹息,又像宣告:
“编号07,归位。”
第二天,期末考试照常进行。
“我”平静地答完试卷,笔迹工整,答案完美。
交卷时,监考老师看到“我”的嘴角,挂着一抹从未有过的、冰冷的微笑。
窗外,雨停了。那棵老槐树下,空无一人。
只有一把破旧的黑伞,静静地靠在树干上,伞尖还沾着新鲜的泥土。
那只手,冰冷得如同刚从冰窖里捞起,皮肤湿滑黏腻,带着一股浓重的、令人作呕的河底淤泥和水草的腥气。它没有用力,只是轻轻地、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温柔,覆在了我的头顶。
没有预想中的剧痛,没有挣扎,甚至没有恐惧。在接触的瞬间,一种难以形容的、绝对的虚无感,如同涨潮的海水,瞬间淹没了我的全部意识。
“我”的存在感,像沙堡一样开始崩塌、消融。我的记忆,我的情感,我的恐惧,我的挣扎……所有构成“林默”这个个体的碎片,都在以一种无法抗拒的速度被剥离、抽空。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,听不到自己的心跳,甚至无法再感知到“我”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。
像是一滴墨水滴入了汪洋大海,迅速扩散,然后消失无踪。
最后残存的、如同旁观者般的感知,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声音,直接在我(或者说,是那个正在消失的意识载体)的“内部”响起。那声音混合了无数种音色——有少年绝望的哭泣,有河水深沉的呜咽,有雨滴敲打伞面的轻响,还有……一丝我自己的、微弱的回声。
它既像一声悠长的叹息,又像一句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最终宣告:
“编号07,归位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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