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率200,胎儿窘迫……它不是在恐吓我,它是在重复它死亡的过程!这是一种病态的、数据化的“记忆重现”!同时,它也在测试我,观察我的生理和心理反应,评估我的“兼容性”,我的“稳定性”!
而我,在这个过程中,从一个无辜的“观察者”,可能已经在它那套邪恶的、非人的“协议”逻辑里,被重新定义了身份。我变成了什么?“候选者”?一个可供它依附、可供那未出世便惨死的“样本7号”的怨念继续“存在”的……活体容器?还是……像培养皿一样的“孵化器”?!
“呕——!”
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,我猛地弯下腰,剧烈地干呕起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。冷汗像打开了闸门,瞬间浸透了我早已湿透的衣服。
不!绝不能这样!
一股求生的本能,混合着极致的愤怒和恶心,像肾上腺素一样注入我冰冷的四肢。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,像疯了一样扑向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!
不能留下任何痕迹!不能让它通过我留下的数据找到更多线索!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是徒劳,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、微不足道的反抗!
我抓起手机,用颤抖的手指,疯狂地删除浏览器历史记录、缓存文件,卸载所有能卸载的应用。然后,我像对待不共戴天的仇敌,用尽全身力气,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坚硬的墙壁!
“砰!砰!砰!”
塑料外壳碎裂,零件飞溅。直到它变成一地无法辨认的碎片,我才停下来,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。
但这还不够!我冲进院子,在瓢泼大雨中,找来一把生锈的铁锹,在泥泞的院子里发疯似的挖掘,直到挖出一个半米深的泥坑。我将手机的碎片,连同那张从电话亭捡来的、写着“心率200。位置已锁定。”的纸条,一起扔进坑底,然后用泥土和石块死死埋住,用力踩实。
做完这一切,我浑身沾满泥浆,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雨水中,精疲力尽。
雨水冰冷地拍打在我的脸上,混合着泪水。我知道,这很可能毫无意义。就像你无法用石头砸死一个幽灵。协议已经启动,在我看到那段录像,在我被那心率曲线标记的那一刻,某种“连接”就已经建立。它不需要依靠物理的网络信号,它可能存在于更深的、我们无法理解的层面。它认定了我。
“清理”……或者它想要的“移植”……这个过程,或许就像一段无法中止的邪恶程序,已经开始运行。
我躺在泥泞中,仰望着乌云密布、电闪雷鸣的天空,感觉自己就像实验台上的一只青蛙,被无形的电极连接着,每一个生理反应都被记录、分析,等待着最终被“清理”或“利用”的结局。
雨,还在下。仿佛永无止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