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胖”眼中的绿火幽幽燃烧,嘴角咧着非人的弧度。
“王……在等你……”沙哑的声音在病房回荡。
我握紧枕头下的刀,浑身冰冷。尸王已经控制了小胖!
“带路。”我嘶哑道,挣扎着下床,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锥上。
“小胖”僵硬转身,像提线木偶般走向走廊。
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,灯光惨白,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。
“小胖”带着我,走向楼梯间,不是下楼,而是……往上走。
顶楼天台!
我心中寒意更甚,它要在月光最盛的地方……完成仪式?
推开天台铁门,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月光扑面而来。
空旷的天台中央,月光下,站着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,披着残破的古代盔甲,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黑色尸气。
尸王!它竟然离开了养尸地,亲自来了!
它缓缓转身,猩红的眼眸穿透夜色,锁定在我身上。
“蝼蚁……你来了。”
“小胖”僵立在病房门口,眼眶中那两簇幽绿的磷火无声地燃烧着,死死地“盯”着我。月光照在他青灰色的脸上,那个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显得格外刺眼。沙哑重叠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死气。
“王……在等你……”
我握紧了枕头下那把折叠小刀的金属刀柄,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维持着一丝清醒。尸毒在月光下疯狂涌动,几乎要冲破我的血管。我知道,尸王已经通过某种方式,彻底控制或者说“附身”了小胖。它派来了一个“信使”,一个不容拒绝的“邀请”。
反抗?在这月光最盛的夜晚,在这被尸毒侵蚀的身体里,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。逃跑?又能逃到哪里去?下一次月圆,它依旧会找上门。与其在无尽的恐惧中等待死亡,不如……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刺骨的寒意,用尽全身力气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
“带路。”
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我挣扎着,用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手撑起身体,双脚落地时,一股钻心的冰冷和刺痛从脚底直冲头顶,让我眼前一黑,险些栽倒。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钉和冰冷的刀尖上,尸毒在血管里咆哮。
“小胖”对我的痛苦毫无反应。他听到我的回答后,眼中绿火微微一闪,然后僵硬地转过身,像一个关节生锈的提线木偶,迈着一种极其不协调的、一顿一顿的步伐,走出了病房,进入了外面的走廊。
我咬紧牙关,扶着冰冷的墙壁,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。
深夜的医院走廊,空无一人。惨白的节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,将廊道照得一片死寂。两侧病房的门都紧闭着,听不到任何声音,仿佛整座医院都陷入了沉睡,或者……被某种力量隔绝了。只有“小胖”那沉闷拖沓的脚步声,和我自己沉重混乱的呼吸声、以及心脏在冰封中微弱搏动的声音,在空旷的走廊里孤独地回响,格外瘆人。
“小胖”没有走向电梯,也没有走向下一层的楼梯,而是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——楼梯间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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