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刚从剑刃上褪去,吞天葫突然在凌云手臂外侧震了一下。她没动,只是指尖压住葫芦口,掌心立刻传来一股躁动的能量流。这股力量不像是战场残留的杂乱气息,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互相撕扯——魔气暴烈,妖力阴沉,两者纠缠在一起,带着愤怒和怀疑的频率。
她闭眼感知片刻,睁开时目光已经变了。这不是溃败后的混乱,是内斗。
“陆泽,白云飞。”她开口,声音不高,但穿透了训练场边缘的风声。
两人几乎同时停下动作。陆泽收起正在凝聚的风雷之力,白云飞也把剑重新插回鞘中。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都没说话,看到凌云手里的吞天葫正微微发烫,表面浮现出一层交错的黑红纹路。
“魔妖开始打起来了。”她说。
陆泽站到她左侧,目光落在葫芦上。“怎么看出的?”
“他们在吵架。”凌云把手贴在吞天葫表面,一道星序探测波无声射出。百里外山谷的画面瞬间投影在空中——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坛前,魔将一脚踹翻符文阵台,碎石飞溅。他指着对面一名披着灰袍的妖狐长老吼:“你们的万妖噬魂阵连人心都撼动不了,还敢说失败是因为我们没炸开防御?”
妖狐冷笑,尾巴一甩,几道妖火点燃了地上的残符。“魔核炸弹连护盾都没破,你们也好意思怪别人?要不是我们拖住主力,你们早被砍光了。”
话音未落,另一名魔兵拔刀冲上来,被身旁同伴死死抱住。妖卒也纷纷亮出骨刃,双方隔着祭坛对峙,谁都不肯后退一步。
白云飞盯着画面看了很久,低声说:“他们不会再联手了。”
“不是不会,是已经散了。”凌云纠正他,“刚才那股能量波动,不是战斗余波,是彼此提防时散发出来的敌意。他们在互相算计补给点、撤退路线,甚至……谁该为失败负责。”
陆泽眯起眼。“你想怎么做?等他们自己杀完?”
“不用等。”凌云抬手,催动吞天葫深入共鸣。她不再只是接收能量,而是主动抽取画面中的每一丝情绪震荡、每一次法力波动、每一声怒骂背后的意图。葫芦内部能量急速流转,杂质被剥离,纯粹的信息逐渐凝成一张清晰图谱。
几息之后,图谱成型。
她取出三枚空白玉简,将信息刻入其中。第一份标注着向北延伸的黑色轨迹,终点写着“魔渊”;第二份是蜿蜒南下的红色路线,指向“万妖谷”;第三份则是两个阵营目前最脆弱的节点——一处是魔族尚未转移的能量池,另一处是妖族藏匿伤员的地下洞穴。
“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趁虚而入。”凌云把玉简递出去,“所以我们就要让他们一直这么怕着。”
陆泽接过刻有北方路线的玉简,点头。“追击魔族,切断他们的补给线,逼他们分兵防守。”
白云飞拿起南下的那一枚,手指摩挲过上面的标记。“我带人清剿万妖谷残部。他们内部不稳,士气低落,正好一击即溃。”
“不要强攻。”凌云看着他们,“也不要让他们有机会重新谈判。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,是让他们彻底相信——对方已经背叛了联盟。”
陆泽明白她的意思。“我可以放出假情报,让魔族以为妖族准备投靠我们。”
“我也可以制造冲突痕迹。”白云飞补充,“比如留下只有魔族才会用的爆裂符碎片,在妖族营地附近。”
凌云点头。“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打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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