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愈合了!真的愈合了!”芳芳激动地抓住古义的手,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,“古大哥,你感觉怎么样?是不是好多了?”
古义皱了皱眉,心中有些诧异——表面的疼痛确实消失了,但体内却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可他看着芳芳欣喜的脸庞,不愿让她担心,便强装镇定,挤出一丝笑容:“唔,好多了,不怎么痛了。”
“骗人,绝对是在骗人!”月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,收回双手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。
芳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转头看向月老,眼中满是疑惑:“前辈,你不是已经……”
话音未落,古义突然捂住胸口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溅在白色的床单上,格外刺眼。
他身体一软,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抓住床沿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“古大哥!”芳芳惊慌失措地扶住他,声音带着哭腔。
月老摸了摸胡子,脸上的狡黠转为正经:“我只是治好你表面的伤口,你体内的邪毒可没清干净。”
“那你还不赶紧救他!在等什么?”芳芳急得跺脚,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。
她从小衣食无忧,是父母的掌上明珠,要风得风要雨,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任何人。
月老脸色一板,故意说道:“我说你这丫头,莫非是急不可耐了?老夫救人,自有章法。”
芳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,连忙放低姿态,对着月老深深一揖:“前辈息怒,是芳芳失言了。求前辈发发慈悲,救救古大哥,无论让我做什么,我都愿意。”
月老眼中闪过一丝试探,故弄玄虚道:“救与不救,全看老夫的心情。至于能不能治好他,那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。”
“前辈,只要能救古大哥,我什么都愿意做!”芳芳抬起头,眼中满是坚定,泪水还挂在脸颊上,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。
古义看着芳芳为了自己如此委屈,心中一阵酸楚,热泪盈眶。
他挣扎着伸出手,想要抓住芳芳的衣袖,虚弱地说:“芳芳,别……生死有命,不必强求……”
他不想让她为了自己付出任何代价。
月老看着两人之间的深情,心中暗叹,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过分了。
他捋了捋胡须,掩饰住心中的歉意,缓缓说道:“我也没说不救他。”
芳芳眼中瞬间燃起希望,可怜巴巴地望着他:“前辈,你真的愿意救古大哥?”
月老点了点头,却又话锋一转:“想要我救他也可以,不过,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前辈请说,无论是什么条件,我都答应!”芳芳连忙说道。
“很简单。”月老抬手,掌心出现一把小巧的匕首,匕首通体银白,锋利无比:“只要你肯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,我就立刻帮他清除体内的邪毒。”
芳芳眼中闪过一丝慌张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割肉之痛,想想都让她胆寒。
可她转头看向脸色惨白、气息奄奄的古义,心中的犹豫瞬间消散。
比起古大哥的性命,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?
“你要我割下一块肉?”她轻声确认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却没有丝毫退缩。
月老看着她的反应,心中暗暗点头,嘴上却故意说道:“听说凡人的肉鲜嫩可口,老夫活了这么多年,还从未尝过。怎么,你不愿意?”
“不是的,我愿意!”芳芳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她从月老手中接过匕首,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却依旧紧紧攥着刀柄。
“不可以!”古义急忙抓住她的手,声音沙哑而坚定:“芳芳,不要!我不要你为我这么做!”
他宁愿自己死去,也不愿让她受半点伤害。
芳芳转过头,看着他眼中的痛苦与不舍,露出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容:“古大哥,只要能救你,我什么都愿意。你放心,我不怕疼。”
她说完,轻轻挣开古义的手,走到一旁,深吸一口气,举起匕首,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左臂砍下去!
“住手!”月老见状,连忙抬手一挥,一道白光闪过,芳芳手中的匕首瞬间消失不见。
他看着芳芳眼中的坚定,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好丫头,为了所爱之人,能够如此义无反顾,足见你有无比的勇气和决心。”
芳芳愣了一下,疑惑地看向月老:“前辈,你……”
“救人而已,易如反掌。”月老哈哈大笑,走到古义身后,抬手轻轻一拍他的后背。
古义只觉得一股温暖的仙力涌入体内,顺着经脉游走,所到之处,那些刺骨的疼痛瞬间消散。
他猛地张口,一口黑色的血痰夹杂着一只通体乌黑、足有拇指大小的蝎子吐了出来,落在地上,还在微微蠕动。
“不痛了!真的不痛了!”古义活动了一下身子,后背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,体内的邪毒也消失无踪,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。
他惊喜地看着月老,眼中满是感激。
芳芳连忙跑到床边坐下,紧紧抓住他的手,脸上满是狂喜:“古大哥,你没事了!太好了!真是太好了!”
古义看着她眼中的喜悦与释然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。
劫后余生的庆幸,失而复得的珍惜,都化作无声的拥抱,传递着彼此的心意。
“搂搂抱抱,成何体统!”月老轻咳一声,走上前,弯腰捡起地上的蝎子,捏在手中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这玩意可是难得的大补之物,蕴含着浓郁的邪煞之力,老夫正好用来炼制丹药。”
说着,他张开嘴,竟直接将那只蝎子吞了下去,看得古义与芳芳目瞪口呆。
古义连忙下床,走到月老面前,双膝跪地,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:“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,请受晚辈一拜!”
月老瞠目结舌,连忙伸手去扶他:“你这小子,干什么呢?我这不是还没死吗?你这一拜,可是折煞老夫了!”
古义站起身,恭敬地说道:“前辈的救命之恩,晚辈没齿难忘。只是有一事不明,还想请教前辈。”
月老走到桌前坐下,拿起桌上的茶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慢悠悠地说:“你有什么疑问,尽管说。”
芳芳连忙上前,拿起茶杯,给月老续上茶水,动作恭恭敬敬。
“前辈,刚才你明明有能力留下拂月和斩月,为何要放走他们?”古义皱着眉,心中始终想不通:“他们都是不择手段的恶人,若不除之,日后必成大患。”
月老喝了一口茶水,故意装疯卖傻:“哦?我有放走他们吗?老夫刚才只顾着救人,倒是没注意。”
古义看着他眼中的狡黠,知道他是有意为之,认真地说:“前辈,晚辈看得清清楚楚,你是故意放走他们的。”
月老转头看向芳芳,芳芳连忙点了点头,附和道:“是的前辈,刚才你明明可以拦住他们的。”
月老放下茶杯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,如实相告:“老夫慈悲为怀,不愿轻易杀生。”
“可他们为了夺取五觥,不择手段,挟持芳芳,还想置我们于死地!这样的坏人,前辈理应惩罚他们才对!”古义义愤填膺地说道。
月老抬手摸了摸胡子,眼眸中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:“小子,你可知‘善恶终有报,天道好轮回’?他们今日所做的恶事,迟早会遭到报应。老夫若强行出手惩罚,反而会打乱天道秩序。”
古义依旧不解:“可是前辈,你刚才明明有机会惩恶扬善,为何要……”
“好了,别说了!”月老抬起手,阻止他继续说下去:“你这小子,年纪轻轻,怎么有这么多执念?你这分明是在怪老夫心软?”
“晚辈不敢。”古义连忙拱手行礼,不敢再顶撞他。
月老看着他,语重心长地教导道:“一个真正成功的人,心中要有两颗心。一颗是流血的心,用来感受世间的痛苦与温暖;另一颗便是宽容的心,用来接纳世间的不完美与过错。明白了吗?”
古义心中一震,细细思索着月老的话,瞬间恍然大悟。
他再次拱手弯腰行礼:“晚辈谨遵教诲,多谢前辈指点迷津。”
“孺子可教也。”月老满意地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“你这小子,资质不错,又重情重义,日后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芳芳,眼中带着一丝欣慰:“老夫见证过无数痴男怨女,深知感情来之不易。爱能改变一切,只要你们能够为了所爱之人坚持到底,不畏艰难险阻,最终必定能够修成正果,走到一起。”
古义将月老的话牢牢记在心里,郑重地说:“晚辈明白,定会珍惜这份感情。”
芳芳也跟着欠了欠身子,脸上带着羞涩与坚定:“芳芳明白,会一直陪着古大哥。”
月老看着眼前这对璧人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窗外的暮色渐渐褪去,一轮明月升起,清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,照亮了两人紧握的双手,也照亮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