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可有什么感觉?若是觉得哪里不对,定要立刻告诉爷!”他声音干涩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清仪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凤眸和眼底深藏的惊惧,心中那点不耐消散了些许。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,算是安抚,主要是想让他龙气平稳点:“妾身无事,一切都好,爷不必过于忧心,太医和稳婆不都说了,胎位很正吗?”
她这难得的、主动的触碰和安抚性的话语,像是一道暖流,瞬间熨帖了胤禛焦灼的心。他紧紧回握住她的手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对,对,胎位正,你身子也好,定会顺利的。”他像是在对她说,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。
是夜,万籁俱寂。
胤禛几乎是和衣躺在清仪外侧,眼睛瞪得老大,耳朵竖得尖尖的,捕捉着身旁之人的任何一丝动静。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,一点火星就能点燃。
而清仪,在确认身旁这位噪音源和躁动灵源暂时消停后,便悄悄运转起体内灵力,如同最温和的涓流,一遍遍洗刷滋养着自己的经脉,同时将更多精纯的灵力,缓缓渡入腹中那个已然十分茁壮、散发着蓬勃生机的小生命。
她能感觉到,小家伙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,迫不及待想要来到这个世间了。
“嗯,灵力充盈,状态上佳。”她冷静地评估着自身情况,“看来就在这一两日了。”
她甚至还有闲暇想了想,生产时要不要稍微动用点微末的灵力辅助一下,让过程更顺利点,省得外面那个男人一惊一乍,吵得她头疼。
就在胤禛因为极度困倦,眼皮开始打架,将睡未睡之际,身旁一直呼吸平稳的清仪,忽然动了一下。
紧接着,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。
胤禛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,猛地坐起身,心脏狂跳,声音都变了调:“怎么了?清仪?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月光透过窗棂,映照出清仪平静无波的脸。她侧躺着,看着他,语气依旧清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清晰地吐出几个字:“爷,我怕是要生了。”
刹那间,胤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,耳边嗡鸣一片。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,声音嘶哑地朝着外间嘶吼:“苏培盛!叫稳婆!叫太医!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