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仪哭笑不得:“爷,我不是瓷做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是,”胤禛给她盛了碗山药鸡汤,“可我就是想小心些。”
他忽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你上次教我那个吐纳法,我这几日练着气息顺畅不少,我要是给你渡些气,对你和孩子可有益处?”
清仪一怔,抬眼看他,胤禛被看得不自在,摸了摸鼻子:“我就是问问,若是不行,便算了。”
“可以试试,”清仪想了想,“爷的龙气中正平和,与我的灵力同源,对孩子确实有益,只是渡气之法需两人气息交融,爷没练过,怕掌握不好分寸,不如这样,往后每晚歇息前,爷与我掌心相贴,我引导爷的气息运转,慢慢温养便是。”
胤禛眼睛一亮:“好!”
当晚洗漱后,他真就盘膝坐在清仪对面,两人掌心相贴,按她说的法子调息。起初笨拙,气息不是太急就是太缓,清仪耐心引导,将他的龙气一丝丝引入经脉,与灵力交融后,缓缓蕴养腹中胎儿。
半个时辰后,胤禛额上渗汗,却觉通体舒泰,更奇妙的是,他竟模糊感觉到清仪腹中那团温润生机,虽然微弱,却实实在在存在着。
“感觉到了?”清仪睁开眼轻声问。
“嗯,”胤禛点头,眼中满是惊奇,“暖暖的,像颗小太阳。”
清仪笑了:“这才月余,爷就感觉出来了?”
“真的感觉到了,”胤禛认真道,“清仪,这孩子定是个有福的。”
他忽然俯身,将耳朵轻轻贴在清仪小腹上,煞有介事地听,清仪失笑:“才月余,能听见什么?”
胤禛抬起头,眼中笑意温柔:“听见他在说,多谢额娘,选中咱们家。”
这话说得轻,却像石子投入心湖,清仪看着他,烛光在那双凤眸里跳跃,映出深而真的情意,她忽然觉得,这一世能遇见他,能与他有这些孩子,或许真是天道馈赠。
“爷,”她轻声唤。
“嗯?”
“给孩子起个名字吧,”清仪说,“不管是男是女,都先想着。”
胤禛想了想:“若是男孩,叫弘暟,暟是光明和乐之意,愿他一生顺遂,光风霁月,若是女孩,”他顿了顿,“你来说。”
清仪沉吟:“叫灵汐如何?汐是夜潮,潮汐不止,灵气绵长。”
“灵汐,”胤禛念了一遍,点头,“好,就叫灵汐。”
两人又说了会儿话,才熄灯歇下,胤禛将清仪轻轻揽在怀里,手掌护在她小腹处。清仪靠在他胸前,能清晰感觉到他沉稳心跳,还有透过同心契传来的温暖安稳气息。
她想起白日感知到的,那股因怀孕而越发圆融的灵力流转,或许这孩子的到来,不止是家庭喜悦,更是她在这个世界,与胤禛、与这个家,羁绊越来越深的证明。
几日后,雍郡王府牡丹冬日开花的事传了出去,钦天监监正刘大人翻了一夜典籍,第二日早朝后递了折子,乾清宫暖阁里,康熙刚批完河南粮仓的奏报,梁九功便捧着折子进来了。
“皇上,钦天监有本上奏,说是观测天象,见客星映照中宫,主嫡嗣绵延,国本稳固,又闻雍郡王府中牡丹冬日孕蕾,似为祥瑞之兆。”
康熙执笔的手顿了顿,他抬起头接过折子,看了片刻,面上没什么表情。客星映照中宫?牡丹冬放?老四这府上,祥瑞是不是太多了点?
想起前几日在朝上,老四呈的那份治理黄河方略,条理清晰,措施得当。这个儿子,是越来越出息了,康熙合上折子,目光落在案头密报上,无非是王爷告假陪福晋、府中采买药材之类的琐事。
“老四这几日没上朝?”
“是,说是福晋有喜,雍郡王告假在府中陪伴。”
康熙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他倒是个疼媳妇的。”
梁九功不敢接话,康熙将钦天监折子放到一边,重新拿起朱笔,只在落笔前淡淡说了一句:“告诉钦天监,祥瑞之事,记载存档即可,不必张扬。”
“嗻。”
梁九功退下后,康熙独自坐在案前,目光又落在那份黄河治理方略上,良久,他轻叹一声,
“老四啊老四,你这福晋,到底给你带来了多少祥瑞?”
这话里听不出喜怒,只有深深思量,而此刻雍郡王府,正院里暖意融融,胤禛正笨拙地给清仪按摩小腿,听说孕妇容易腿肿,他特意问了太医学的。
“爷,不用按了,我还没到那个时候。”
“提前练练手,”胤禛理直气壮,“等真肿了,我就熟稔了。”
清仪由他去,窗外牡丹花苞又大了些,在冬日稀薄阳光下透出淡粉光泽,府里上下喜气洋洋,下人们走路都带着笑,王爷疼福晋,福晋又有喜,这王府的日子越过越有盼头。
弘晖带着弟弟妹妹在廊下玩,时不时看一眼父母方向,小脸上满是笑容,灵韵凑到弘晖耳边小声说:“哥哥,阿玛对额娘真好。”
“嗯,”弘晖点头,“阿玛说了,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。”
永远,这个词从孩子嘴里说出来,带着天真而坚定的力量,清仪听见了,抬眼看向窗外嬉戏的孩子们,又看向身边认真按摩的胤禛,唇角微弯,或许这一世的永远,真的可以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