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禩听得心头一跳:“先天灵慧?”
“正是,”番僧声音更低了,“这等灵慧孩童,万中无一,其先天福缘深厚,气运天成,若能借来一用,对贝勒爷的大业,必有裨益。”
“借?”胤禩眯起眼,“怎么借?”
番僧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木盒,打开后,里面是几样古怪的东西:一根缠着红线的骨针,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石头,还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。
“此乃敝派秘术,”番僧指着那些东西,“以骨针为引,符文为媒,辅以灵粉,可远程窃取幼儿先天灵慧与福缘,转嫁己方。”
胤禩心头一震:“这可行?”
“可行,”番僧肯定道,“尤其对灵气最外显、年岁最小的孩子,效果最佳。”他看向胤禩,“贫僧听闻,雍郡王幼女对水有异感?”
胤禩想起密报里说的,灵汐喜欢水,不像其他孩子一样,洗澡时不哭不闹,还会咯咯笑。
“是,”他点头,“那丫头确实有些特别。”
“那就是了,”番僧眼中闪过精光,“亲水者,灵慧最纯,以此女为引,可破雍郡王命格,窃其福运,更妙的是……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“此术一旦成功,被窃者会日渐虚弱,最终夭折,届时,雍郡王痛失爱女,必心神大乱,贝勒爷便可趁虚而入。”
胤禩听得心跳加速,既能打击老四,又能增强自身气运,还能让老四痛失爱女,一举三得。他沉默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大师有几成把握?”
“八成,”番僧自信道,“此术隐秘,施法时无人能察,待对方察觉,为时已晚。”
“需要本王做什么?”
“一间静室,三日不扰,”番僧说,“再要一件那孩子的贴身之物,不拘什么,用过的最好。”
胤禩想了想:“本王想办法。”
两日后,夜深人静时,八贝勒府最偏僻的一处院落里,密室门窗紧闭,室内只点了一盏油灯,昏黄的光映着番僧诡异的身影。
他面前摆着个香案,案上放着那个黑色木盒,此刻盒盖打开,骨针、黑石、灵粉都已取出,旁边还多了一样东西,一方小小的、绣着莲花的肚兜。那是胤禩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,灵汐的贴身衣物,带着孩子的气息。
番僧盘膝坐下,双手结了个古怪的手印,口中念念有词,那声音很低,却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,在密室里回荡,油灯的火焰忽然晃了晃。番僧拿起骨针,在指尖刺出一滴血,滴在黑石上。符文遇到血,竟微微泛起暗红色的光,他又捻起一点灵粉,撒在肚兜上,做完这些,他闭上眼,继续念咒。
渐渐地,密室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,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番僧身上散发出来,那气息无形无质,却让人脊背发寒,香案上的黑石红光更盛,番僧突然睁开眼,眼中精光一闪,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,一股极其隐蔽、阴邪的力量,悄无声息地穿透密室墙壁,跨越空间,朝着雍郡王府的方向探去!
那力量如毒蛇般蜿蜒前行,在夜色掩映下,几乎无法察觉,它锁定了目标,那个灵气最外显的、刚满百日的幼女。
雍郡王府,正院,灵汐今晚睡得不太安稳,小丫头白天玩得开心,睡前还咯咯笑,可到了半夜,忽然在睡梦中蹙起眉头,摇床里,她小小的身子不安地动了动。
睡在隔壁的清仪几乎立刻就醒了,她睁开眼,心头莫名一紧,那是同心契传来的预警,很微弱,但确实存在,她坐起身,看向摇床方向。
夜色里,灵汐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,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,眉头越皱越紧,忽然
“呜……”一声极轻的、带着不安的啼哭,在寂静的夜里响起。清仪心头一跳,立刻下床走到摇床边,她伸手轻抚女儿的小脸,触手微凉。
“汐儿?”她轻声唤。
灵汐没有醒,但哭声渐渐大起来,那不是饿了或尿了的那种哭,而是带着恐惧的、无助的啼哭。
清仪俯身抱起女儿,轻轻拍着襁褓,可灵汐的哭声非但没止,反而更大了些,小身子在她怀里微微发抖。
“怎么了这是,”清仪眉头紧蹙,她运转灵力,小心探入女儿体内,一股极其隐蔽的、阴冷粘腻的气息,正悄无声息地缠绕着灵汐微弱的先天灵光,像毒藤般缓缓勒紧。
清仪瞳孔骤缩。有人在对她的孩子下手!几乎同时,胤禛也醒了,他睡眠本就浅,孩子的哭声一响就睁开了眼。
“清仪?”他起身走过来,“汐儿怎么了?”
清仪抱着啼哭不止的女儿,转头看他,声音沉了下来:“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。”
夜色正浓,而那股阴邪的力量,还在持续不断地侵蚀着灵汐脆弱的先天灵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