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仪将清明镜交给他:“这镜子你收好,若前线有异,可通过镜子与我联系。”
“奴才遵命!”
送行的日子定在三日后,城西十里长亭,胤禛亲自斟了酒:“这杯,朕敬你。”
胤祥双手接过,一饮而尽:“臣弟定不辱使命!”
他身后,两百精骑整装待发,这些都是胤祥的亲兵和粘杆处挑出的好手,个个神情肃穆。
清仪站在胤禛身侧,看着胤祥翻身上马,忽然开口:“十三弟。”
“四嫂。”胤祥在马上抱拳。
“若事不可为,保命要紧。”清仪声音轻柔,却字字清晰,“法器可以再炼,人没了就真没了,你四哥,不能再失去一个兄弟了。”
胤祥眼眶一热,重重点头:“臣弟记下了!”
他又看向胤禛:“四哥,您和四嫂在京中也多保重,臣弟听说,那些邪门歪道最爱玩调虎离山的把戏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胤禛颔首,“京师已加强戒备,九门提督和粘杆处都安排好了。你只管安心去。”
“那臣弟就出发了!”
马蹄声起,烟尘滚滚,队伍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,胤禛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了,才转身牵起清仪的手:“回吧。”
回宫的马车上,两人都没说话,清仪靠着胤禛,闭目养神,炼制法器耗神太大,她这几日总是容易倦。
“后悔吗?”胤禛忽然问。
“后悔什么?”
“劝住我,没让我亲征。”胤禛低声道,“若我去,你就不必耗这么多心力炼器。”
“胡说。”清仪睁开眼,认真看他,“你若去了,我在京中难道就能安心?怕是日夜悬心,更耗心神。现在这样最好,你在,我在,十三弟去,各司其职,才是正道。”
胤禛看着她苍白的脸,心里又疼又暖,最终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。
回宫后,胤禛立刻召来九门提督和粘杆处统领。养心殿里灯火通明,他对着京城布防图,一条条吩咐下去:“各城门增派一倍守军,夜间巡查加倍,粘杆处的人散出去,茶馆酒肆、客栈赌坊,凡是人多眼杂的地方,都给朕盯紧了。”
“皇上,”九门提督迟疑道,“这般戒备,会不会打草惊蛇?”
“朕就是要打草惊蛇。”胤禛声音冷冽,“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知道,京师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。”
众人领命退下,清仪端了参茶进来,见状笑道:“这么紧张?”
“不得不防。”胤禛接过茶,拉她在身边坐下,“十三弟说得对,那些邪门歪道最爱玩阴的。咱们在京中,就得把家守好了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清仪靠在他肩上,“我在宫里布了几重阵法,坤宁宫和养心殿更是重中之重。寻常宵小,连宫墙都摸不着。”
胤禛这才稍稍安心,低头看她:“你还是多歇歇。脸色这么差,我看着心疼。”
“那你陪我歇会儿?”清仪抬眼看他,眼里带着笑意,“这两日你也没睡好吧?眼底都是青的。”
胤禛失笑,揽着她往内间走:“好,陪你歇着。”
烛火熄了,帐幔落下,清仪很快睡着了,呼吸轻浅,胤禛侧身看着她安静的睡颜,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。
前世他失去太多,这一世,他绝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她,伤害这个家。
窗外月色正好,京师一片宁静,而千里之外的西北,一场正邪交锋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