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着天光跟漏了底的沙袋子似的,嗖嗖往下暗,风还跟发疯的野牛群似的,嗷嗷叫着不消停。
几个人挤在石头旮旯里,感觉那点热气儿都快被抽干了,手脚冻得跟猫咬似的。
不行!不能搁这儿干靠!咱得自个儿整个能猫冬的地界儿! 徐诺搓着快没知觉的脸,扯着嗓子对雷和烈喊,雪!就用这雪!盖个雪屋子!
雪屋子? 烈瞪大了眼,一脸媳妇你冻迷糊了的表情,那玩意儿能顶住风?别半夜塌了把咱都埋里头!
雷虽然没说话,但那眼神里也满是怀疑。用雪盖房子?听着比用泥巴糊墙还不靠谱。
信俺的! 徐诺也顾不上多解释,再磨蹭天就黑透了,快!找块雪厚实、没大树杈子威胁的地儿!烈,你力气大,负责切雪砖!雷,你眼神好,带他们清理地基!
她连说带比划,指挥着这群将信将疑的壮劳力行动起来。
好在雪够深,烈化身狮形,用他那锋利的大爪子,跟切豆腐似的,几下就刨出一大堆四四方方、结结实实的大雪块子。
雷则带着两个老猎手,用木棍和手,在一片空地上清理、压实出一块圆形的地基。
对对!雪砖要这么码,斜着一点点往里头收! 徐诺冻得牙齿打颤,还得现场教学。
她亲自上手,把烈切好的大雪砖一块块搬过来,沿着圆形地基的边缘,像砌墙一样,一层层往上垒,每一层都比下面那层稍微往里倾斜一点。
这活儿看着简单,干起来可费老劲了。
雪砖沉,冰手,垒的时候还得小心不能让缝儿太大。几个人忙活得满头大汗,那汗珠子刚冒出来,立马就在眉毛头发上结成了白霜。
诺诺!你看俺这砖切得咋样?方棱四角不? 烈干得最卖力,切完砖又帮着垒,还不忘邀功。
好!挺好! 徐诺敷衍地夸了一句,注意力全在越来越高的雪墙上。等垒到一人多高,顶上的口子越来越小,她赶紧喊停:中啦!剩下的俺来!
她让雷把她托上去,自己趴在那个逐渐缩小的圆形口子上,小心翼翼地把最后几块切割好的、尺寸稍小的雪砖从里面封顶。
这个过程最考验技术,得保证最后一块砖放下去,整个屋顶能自己卡住,形成一个完美的拱形穹顶。
当最后一块雪砖一声稳稳当当地嵌进去,一个直径约莫两米多、一人多高的半球形雪屋,总算是有个雏形了!
先别急着美! 徐诺从顶上滑下来,搓着冻僵的手,这缝儿还得糊上!烈,去弄点雪来!
趁着烈去弄雪的功夫,徐诺又指挥大家在靠近屋顶的墙壁上,用石刀小心地掏了个小洞,插上一根事先找好的、中间有点空心的干枯草茎。
这是出气孔,可不能堵死!不然咱在里头生火,一氧化碳……啊是那个毒烟,对 毒烟出不去,咱们就都得撅在这儿!
等烈捧着一大捧雪回来,徐诺开始演示咋糊缝。
她先含了一大口雪在嘴里,等化得差不多了,地一声喷在雪砖的缝隙上,然后赶紧抓起一把干雪摁上去,再用一块柔软的兽皮快速抹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