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婶,我做了些粥和小菜,您趁热吃点。”林其姝轻声说。
王秀兰虚弱地睁开眼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:“林丫头,又麻烦你们了。”
“咱们两家之间说什么麻烦。”林其姝扶她半坐起来,细心地一勺勺喂她吃粥,又叮嘱赵初荷:“药我已经让煦哥儿去抓了,晚些时候送来。夜里若有什么事,一定来叫我们,知道吗?”
赵初荷乖乖点头。
离开前,林其姝悄悄塞给赵初荷五百文钱:“这些钱你先留着急用,不够再来找林姐姐。”小荷咬着嘴唇不肯接,林其姝坚持道:“林姐姐伤着的时候你娘就是这么对林姐姐的,林姐姐不能知恩不报对不对。”
赵初荷这才接过,眼中噙着泪水。
回到家中,林其煦已经抓药回来,三姐弟围坐在桌前默默吃饭。饭后,他们在院子里乘凉,皎洁的月光洒在三人身上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”林其煦打破沉默,“赵勇醉酒打人,里正最多也只能训斥几句,回头他还是照打不误,里正也不能每次都赶到。”
林其姝点头:“我今天看王婶的伤,之前要更重了,再这样下去,怕是要出人命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林其安仰着小脸问,“我们总不能天天守着王婶家。”
“对呀,小弟说的没错。”林其姝长叹一口气:“关键是王婶自己能够立起来,她得先有离开赵勇的意识,我们其他人才能帮到她。不然的话,我们能做的终究还是有限。”
林其姝夹了一筷子菜,又想起今天跟过来的徐泽斯:“对了阿弟,刚才怎么徐大夫身后跟着你今日带来的同窗?”
林其煦想起这事也觉得很有缘分:“我那同窗是徐大夫的远房外甥,半月前来的咱们邗江县,说是觉得咱们这边学塾办得好,特意来上学的。”
林其姝点点头,心里想着那徐郎君从衣着穿戴到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来的气度,都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,为什么还大老远跑来这个小县城念书呢?
不过林其姝心中虽疑惑,却不是乱打听的性子,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原因,三姐弟安静地用完晚饭。
林其姝在厨房准备第二天出摊的用料,林其煦带着林其安收拾完碗筷后朝林其姝说道:“阿姐,那我们俩回房念书了!”
林其姝头也不抬,她知道他们两个读书这事上一向自觉,并不需要她多操心,“去吧,记得把油灯挑亮一些,仔细眼睛。”
两人应声后回到东次间,关上房门后两人互使眼色,然后各自掏出来一个小布包。
往桌上一倒,全是铜钱。
头挨着头点过数后,林其安说道“阿兄,一共是一百六十三文钱,我看谭银匠那的簪子,最普通的素银簪子也要五百文,精致些带花纹的要快一千文呢。”
林其姝还有不到三月就满十五岁了,根据习俗,年满十五周岁的女孩子要行及笄礼,由母亲为女儿将双鬟改梳单髻,插上簪子,寓意着已经正式长大成人。
母亲虽然不在了,可是这根簪子,林其煦和林其安都希望能有他们为阿姐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