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兰帮着余庆把店面的门板放下,几人回到后院准备洗漱休息。
余庆年纪不大,想得却很周到。他想着以前只有他和妹妹两人,共用一个澡房倒还好。可现在还有王婶母女也住了过来,他再一起用一个澡房便有些不妥了。
他本是想自己找点木板搭个简易的棚子给自己用,昨天特意去询问林其姝是否允许他自搭棚子,林其姝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。
她便也没让余庆自己搭棚子,而是又请了上次的那班泥瓦匠,请他们搭着厨房往外加砌了长宽约六尺的小澡房给余庆余年用。
澡房不大,一天便砌好了。
余庆和王秀兰在灶房里烧热水,余年从房中翻出了自己唯一的一个玩具翻花绳,跑到院中来找赵初荷。
赵初荷正蹲在台阶上发呆,余年跑过来也在她身边蹲下。
拿出翻花绳,眼睛亮晶晶地对赵初荷说,“小荷姐姐,你想玩翻花绳吗?”
眼前的小女孩眸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,赵初荷一笑,接过她手中的翻花绳,手腕上下翻飞,一下就结出了第一个花型。
“小荷姐姐好厉害!”余年拍着巴掌捧场,引得余庆和王秀兰也探出脑袋去看。
两个乖巧的小娘子坐在一起,头挨着头,赵初荷还教余年新结了许多复杂的花型,惹得余年惊呼连连。
温馨的夜晚似流水般淌去,太阳又如往常般升起。
林家小院里,林其煦又是最早一个起的,他在灶上烧好热水后,握着书本在院里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小声背诵。
摇头晃脑是阿姐告诉他的,说每日不能坐着不动,时不时地要起来活动一下,尤其是脖子。
只是今日早晨的宁静没持续多久,对面原来赵家的院子传来喧哗。
听到动静的林其姝也起床了,她推开房门朝院子中的林其煦问道,“早啊,阿弟,对面是什么动静?”
林其煦摇摇头,对面的声音并不会影响他读书,他并没有去打探。
林其姝马上想到有可能是赌坊那边来收宅子了,她把院门开了拳头大的缝,朝外头看去。
只见赵勇被两个人抬在木板上,旁边是几个看上去是赌坊和牙行的人。
牙行的人拿着工具在丈量尺寸,记录院子的格局和房屋朝向等信息。
赌坊的两个人叼着牙签,在一旁虚着眼睛看着躺在木板上像一条死狗一样的赵勇。
“赵老兄,八十杖还能扛得住,你这身子骨真是不错啊。”戏谑的声音从赵勇头顶传来,他却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。
很快,牙行那边丈量完毕,将信息一一记录在案,又拟好契纸交到赌坊的人手中。
那精瘦汉子拿着契纸蹲在赵勇旁边,“赵老兄,房子我们已经验好了,劳驾摁下手印吧。”
赵勇颤颤巍巍地抬起手,用手指沾上印泥,然后在契纸上印下鲜红的指印。
三张契纸的手印终于摁完,赵勇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林其姝冷漠地关上门,“活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