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其姝从柜台取出早已备好的契约,这是她在听到四娘说了被逼嫁的事情后,为了防着四娘家人找来特意准备的。
不仅四娘签了,店里其他人的契约也一并改了。
本就是要涨月钱的时候,加上她计划要炒制茶叶了,不管是内讧还是被人策反,这时候要是出个内鬼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所以林其姝上次趁着给众人提月钱的机会,把契子一并改了,话也和大家说得很明白,彼此都有个保障。
林其姝笑吟吟地说道,“不瞒二位,四娘来时身无分文,我预支了她两贯钱,第一个月月钱发的是一贯二百钱,第二月的月钱,也就是这月初五的时候,提到了一贯五百钱。
一共是四贯七百文,十倍的话一共是四十七贯,折成白银就是四十七两。
请问两位是付铜钱还是现银?”
岑父岑母不识字,但听到“四十七两”脸色顿时大变。
“四、四十七两?”岑大柱直接跳了起来,“你抢钱呢!怎会这么多?”
林其姝叹了口气,用在场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,“四娘来我们铺子里应聘时还在正月里,身上穿的还是单衣,说是饿了两天没吃饭了。
我瞧她可怜,让她试了手艺之后留她在铺子里做工。
正月的天有多冷大家伙都知道,这四娘连身厚点的衣服都没有。
没办法,我只得提前支了她两贯钱,让她去买些厚衣裳和棉被,不然这么冷的天,她怎么挨得过呢?”
听了这话,周围围观的人群看着岑父岑母的眼神都不对了。
还是正月里,就将自家闺女给赶出了家门,还饿了两天没吃饭,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谁家闺女会在正月里离家出走。
其实这两贯钱是林其姝骗他们的,为了让翻十倍后的钱数和五十两差不多临时说的。
但四娘刚来的时候那样子是半点没作假,厚衣裳是王婶拿了件年轻时候的夹袄让她凑合穿,棉被则是林其姝从家中带来给她盖的。
看着众人指指点点的样子,岑父岑母脸上好似火烧,岑大柱梗着脖子说道,“凭什么赔你十倍?发了多少月钱全部还你不就是了?”
林其姝叹了口气,“凡是来我铺子里做工的都能跟着我学手艺,这契约若违约,自然要赔得多些。
四娘人又机灵又勤快,学起做饮子来又快又好,如今已把我铺子里的饮子全都学了去,你说我怎么舍得让她走呢?”
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些,但铺子里的饮子也让四娘学了个六七成去了。
听到林其姝这么说,洪敏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,凭什么这个贱蹄子能跟着学做饮子。
接着她又在心里怨怪林其姝,自己这么好,她为什么不选我。
洪敏儿想着,等把岑四娘挤走,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了。
她挤上前来看那契约,怀疑道,“哪有这么贵的契约?莫不是骗人的吧?”
林其姝冷眼扫向她,“洪敏儿,你想在我店里做工不成,如今是怀恨在心,故意来找茬的吗?这契约不仅是四娘有,我们半日闲里每一个人都签了,官府都是存档了的,需不需要我请你们去县衙做做,顺便说说你在我们铺子里顺手牵羊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