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解最早见于东汉郑玄注,然郑注多牵强,不可尽信。”
一时寂静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其煦身上。
李志成脸色涨红,“荒谬!郑注流传千年,岂容你一个无名小辈质疑?”
林其煦平静说道,“学问不论辈分,只论真伪。
公子若是不信,可考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,皆无此说。
便是司马迁《史记》,解‘采薇’亦只言伯夷、叔齐之义,无关周室。”
李志成一时语塞,显然并未读过这些典籍。他身旁一个学子小声提醒:“李兄,他说的似乎有道理——”
“放肆!”李志成恼羞成怒,“你一个黄口小儿,师从何人?竟敢在此妄议先贤!”
林其煦拱手,“学问之事,本应切磋琢磨。若李兄认为不对,可指出谬误之处,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李志成这案首本就有他爹插手的水分在,一下被人问住了,只得愤愤道,“寒门学子,读了几本书便自以为了不起!科场之上见真章!”说罢拂袖而去。
林其煦回到座位,继续安静吃饭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。
林其姝低声道,“何必与他争这个闲气?”
林其煦抬头,“阿姐,这不是闲气。学问之事,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。
他若在府试中要用这个典故,少不得还要来谢谢我给他指出来错误。”
林其姝失笑,这阿弟也有些自己的坚持和傲气在。
稍作休整后老陈又驾着马车带林其姝和林其煦姐弟出发了。
晚上在驿站歇了一晚,第二日继续赶路,终于在午后望见了府城的轮廓。
府城果然比县城气派许多,城墙高耸,门楼巍峨,车马行人络绎不绝。
排队入城时,林其姝注意到城门口张贴着府试告示,写明廿五开考,连考五日,所有参加考试的学子需在明日起至初五到府衙报到验明身份。
轮到林其姝姐弟和老陈了,守城兵士仔细查验了路引和身份文书,听闻是来赶考的学子,又特别检查了林其煦的考引。
这是参加府试的凭证,上面详细写着考生的体貌特征、籍贯以及保人信息。
“邗江县县试案首?”兵士看到文书上的标注,不由得抬头多看了林其煦两眼,语气客气了许多,“进去吧,祝郎君高中。”
马车驶入城门,顿时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街道宽阔,商铺林立,人流如织,叫卖声不绝于耳。
各式各样的招牌幌子迎风招展,茶坊、酒肆、食店、客栈比比皆是。
林其煦和林其姝都好奇地探头张望,被府城里这繁华景象所吸引。
看来府城里买得起茶叶的有钱人不少,林其姝心中美滋滋地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