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煨鲫鱼极其鲜嫩,那浓郁的滋味已经完全渗透到鱼肉的每一个角落,咸鲜中带着姜葱的辛香,更有底层五花肉煨出的油脂香气,使得鱼肉丰腴不柴。
“这煨鲫鱼,比起咱们在清江阁吃到的鲫鱼豆腐汤也不输分毫。”石见溪发自内心地称赞道。
“正是呢,我阿姐的手艺可没话说。”林其煦说着,也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。
三人正说说笑笑间,院门外却骤然响起了急促而粗暴的砸门声。
“开门!快开门!” 呼喝声蛮横无理,打破了巷弄的宁静。
正在吃饭的三人俱是一怔,石见溪的眉头瞬间蹙起,只怕是那李姓学子找来了。
今日才提醒过阿煦要防备那李志成,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。
他按住欲起身的林其煦,沉声道:“别急。”
石见溪扬声问道,“门外是谁?有何贵干?”
“开门!官府办案!速速开门!”一个粗壮的嗓音在外吼道,伴随着更用力的砸门声。
院内三人都清楚是那李志成来找茬来了,林其煦虽然害怕,却还是第一时间挡到了林其姝身前。
石见溪拍了拍林其煦的肩膀,走到院门前朗声道,“既是官差,还请稍候,主家这就开门。”
他声音镇定,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,姐弟二人只觉得心中的慌乱也平静了不少。
门闩刚被石见溪拉开,院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,石见溪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,这才没被撞到。
为首两人穿着皂色公服,腰挎朴刀,正是府衙差役的打扮,但眼神飘忽,透着股油滑气。
他们身后,李志成穿着一身锦袍,双手抱胸,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阴狠。
再后面,还跟着几个膀大腰圆、做家丁打扮的汉子。
“差爷,就是他们!”李志成用手一指院内的林其煦,“白日里在清江阁与我争执,我念在同是学子,未曾计较。
谁知他竟怀恨在心,偷走了我随身佩戴的祖传玉佩!那玉佩乃羊脂白玉,上头雕着岁寒三友,价值不菲!”
李志成身前的衙役态度倨傲地看了看院内三人,然后对林其煦说道,“我们接到这位李郎君报官,说你偷了他的传家玉佩,我等奉命前来搜查赃物。”
周边有邻里被这动静惊起,纷纷打开了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。
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泼了一身脏水的林其煦虽然气愤,却还算镇静,平日里那些律法他也不是白看的。
他压住有些发抖的声线,直视当头的那两名衙役,“既然是官府差役,必有公文在身,请几位差爷出示令牌或文书,我等自当配合办案。”
李志成的声音炸起,“好你个乡下来的穷小子,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吗?你是不是怕被抓个人赃俱获?”
李志成下午在打探林其煦住处时已经得知他的姓名,并且知道他就是那个自己看不上的邗江县县案首。
他不敢当众叫出他的全名就是怕有人记得邗江县的案首名字,毕竟世人对读书人总是高看一眼,更何况这人还是县案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