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程的马车上,林其姝正在思考着剩下十罐玉芽春的分配。
晏大人、余老先生、石见溪和林其煦那自然是要各送一罐去的,剩下的六罐可以对外售卖。
为了显示对晏大人和余老先生的尊重,自然是要在正式对外售卖之前送到。
回到邗江县城,因着各项杂事,送茶的事情耽搁了几日。
林其姝不知道的是,前两日清江阁又举办了一次雅集,玉芽春因其清冽鲜醇的滋味,在府城周边的文人雅客、富户乡绅间不胫而走。
那独特的鲜爽回甘,远非市面上常见的团茶或粗制散茶可比。
今春新制的装在定制小罐里的茶叶,更是成了馈赠佳品,一罐难求。
等林其姝刚把给晏大人和余老先生的茶叶送出去,连石见溪和林其煦的茶叶都没来得及寄出,就已经有慕名而来收购茶叶的人了。
林其姝刚送完茶叶回到铺子里,在柜台后面理着账本。
一辆外观朴素却用料扎实的马车,悄然停在了半日闲门口。
车辕上坐着的车夫,衣着整洁,神态沉稳,不似寻常赶车人。
帘栊一掀,一位约莫四十余岁,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下了车。
他身形略显富态,眼神沉静,步履从容,进门后并未急着开口,而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铺面环境。
二牛正在擦拭桌椅,见此人气度不凡,忙上前招呼,“这位客官,您是买饮子还是糕点?我们新出的鲜肉酥饼味道鲜香可口,您要不要来一份?”
那男子微微一笑,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,“小哥,请问贵店东家林掌柜可在?鄙姓周,自平阳府而来,有事想与林掌柜面谈。”
平阳府?那可是本省的首府,这客官竟是从省城来的。
二牛心中一凛,不敢怠慢,忙道,“周先生请稍候,我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。”
林其姝在柜台后早已注意到这位客人,听闻是平阳府来的,放下账本,从柜台后走了出来。
“周先生大驾光临,小店蓬荜生辉。我就是半日闲的掌柜,不知先生有何指教?”林其姝不卑不亢地行礼,语气温和。
周管事回了一礼,目光落在林其姝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他见这女掌柜年纪甚轻,衣着简朴,却眼神清亮,举止沉稳,心中那点因传闻而产生的疑虑散去几分。
他开门见山道:“林掌柜客气了。指教不敢当,鄙人是平阳府‘东兴楼’的管事,姓周。”
“东兴楼楼”三字一出,连一旁的二牛都暗暗吸了口气。
那可是平阳府内首屈一指的大酒楼,据说背后东家颇有来头,往来皆是非富即贵,等闲人连门都难进。
林其姝心中也是波澜微起,但面上依旧平静,“原来是东兴楼的周大管事,失敬。不知周管事远道而来,所为何事?”
边说着,边把周管事引到屏风隔断的位置。
周管事见林其姝听闻“东兴楼”名号后,并无寻常商家的谄媚或惊慌,神色如常,心中又添一分赞许。
他直言来意:“实不相瞒,鄙人此次冒昧前来,是为贵店的玉芽春。
近日偶有耳闻,说此间有新茶,风味卓绝,别具一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