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见溪知道父亲治学一向严谨,连忙抬头,言辞恳切,“父亲明鉴,林家虽非世宦之家,但家教甚严。
林小娘子常言,读书明理是立身之本。
安哥儿那孩子,孩儿见过数次,眼神清正,提及书本满是好奇探究之心。
阿煦也说过,他家幼弟记性极佳,常主动问学。想来,并非强求所致。”
他又补充道:“孩儿并非请父亲徇私,只是希望能给安哥儿一个接受王世伯考校的机会。
若他资质不足,或心性不佳,王世伯自有决断,孩儿绝无怨言。
只是觉其有璞玉之质,若因无人引荐而埋没,实在可惜。”
严向熹静静地听着,他深知自己这个养子,性情端方,并非轻易为人说项之辈。
能让他如此上心,再三陈情,那孩子应该是真有可取之处。
更何况,他对那自强不息的林家小娘子和勤勉的林其煦,也确有几分欣赏。
严向熹放下茶盏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取过一张干净的青州笺,拿起案头的狼毫笔,在端砚中蘸饱了墨。
石见溪见状,知道父亲这是应下了,连忙上前一步,笑着为他抚平纸角。
严向熹略一沉吟,便落笔书写。
他的字如其人,端正清瘦,骨力内含。
写罢,他吹干墨迹,取出自己的私印,在朱红印泥上按了按,郑重地钤在署名之下。
然后,他将信纸装入信封,以蜡封口,递给了侍立一旁的石见溪。
“看在这好茶的份上,拿去罢。”严向熹没忍住打趣了一句。
自己这儿子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,如今这含羞的小儿女模样还真不多见。
看够了之后,严向熹又叮嘱道,“学问之道,终归在自己。荐信只为引路,日后如何,还需看那孩子自身。”
石见溪双手接过,深深一揖:“多谢父亲!”
严向熹摆了摆手,重新端起茶盏,“去吧。”
“是,孩儿告退。”石见溪恭敬地退出书房,轻轻带上门。
晚间半日闲铺子打烊后,林其姝拉上一直在铺子里帮忙的林其煦说道。
“家里新置的宅院已经修整好了,就等你回来咱们一起搬过去呢!”
林其煦闻言也是一喜,“太好了阿姐,咱们现在去瞧瞧吧。”
“好,咱们现在去见山客栈把行李取来,然后咱们一起去新家,开业之喜加上乔迁之喜,咱们也是双喜临门了。”
姐弟三人说笑着就准备去见山客栈搬东西,铺子里的几人和徐泽斯也不顾自身疲惫,跟着一起出了门。
几人一人搬一点,一趟就把东西搬好了。
简单地燃了两封爆竹,请了灶火进灶房,又祭拜了灶王爷,新家的乔迁仪式便成了。
林其煦里里外外地看了好几圈,兴奋不已。
以后,他和阿姐阿弟在都城也有家了。
“林阿姐,你可真厉害!”徐泽斯是第一次过来,只觉得这院子里外都透露出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