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庆祝乔迁之喜,林其姝做东,又请大家伙出去吃了一顿。
吃完晚饭,姐弟三人在宅子二进院的正房里说话。
窗外月色如水,院内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,静静悄悄。
林其安想和阿兄阿姐多待一会,把习字的簿子拿到了正房来练。
他就着灯火,临摹一篇小楷,笔锋虽还稚嫩,但间架结构已有模有样。
林其姝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心中欣慰,开口道,“安哥儿,铺子这边算是安顿下来了。
你的学业不能耽搁,阿姐想着,得尽快为你寻个合适的学塾。”
林其安闻言放下笔,抬起头,眼神清亮,带着几分跃跃欲试,“阿姐,我都听你的。
我现在日日都在读阿兄教我的《论语》呢。”
林其煦在一旁听了,笑着摸了摸安哥儿的头,“安哥儿是个勤勉的好孩子。”
见弟弟如此,林其姝心中更是牵挂林其安读书的事情。
只是都城居大不易,好一些的学塾门槛也高,并非轻易能进。
她正思忖着该如何着手,第二日石见溪便带来了好消息。
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,袖中取出一封书信,递与林其姝,“林小娘子,家父听闻安哥儿素有向学之心,便修书一封,荐往城南的‘崇文学塾’。
那学塾的王夫子是家父旧友,治学严谨,诲人不倦。
家父言道,安哥儿若有根基,不妨去试试,王夫子最爱勤勉聪慧的学子。”
林其姝有些惊喜地接过那封带着墨香的信,她清楚,这么大一位南山书院的山长与自家素不相识,如何会平白无故地关心小弟读书的事情?
这当中自然是石见溪帮着出力才拿到的荐信,林其姝看向石见溪的目光充满感激,郑重道:“山长厚爱,实在感激不尽。
安哥儿由他兄长自幼启蒙,四书已读过一些,只盼不负山长推荐之恩。”
她顿了顿又补充道,“多谢你了,石郎君。”
石见溪笑得温润,“太客气了,王夫子重才学更重品行,安哥儿定能入他青眼。”
林其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其安,林其安更是兴奋得直接抱住了石见溪的大腿,连声道谢。
晚间,严向熹与夫人在内室闲话。
严向熹将白日石见溪向他求荐信一事说与夫人听了。
烛光摇曳,映着严夫人依旧姣好的侧脸,她一边做着针线,一边含笑对丈夫道:“夫君可曾觉得,咱们家见溪此次回来,提及那林家时,神色语气都与往常不同?
尤其是说起那位林小娘子,话似乎都多了几分。”
石见溪自幼被他们收养,性情内敛持重,虽聪慧孝顺,却极少为外事如此主动奔波。
此番为了林家,竟破了例。
严向熹一边倚在榻上看书,一边与妻子闲聊。
闻言抬了抬眼,目光从书卷上移开,沉吟道,“确有此感,那林家小娘子,听闻是个极有主张、能担事的。只是未曾想,见溪对她的事如此上心。”
严夫人放下手中活计,眼中闪着些许好奇,“这孩子,自小懂事,心思藏得深。
我还是头一回见他为了旁人家的事,这般来回奔走。你说……他莫不是对人家姑娘存了别样的心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