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讪笑一声,道:“刘春花这般泼皮实在是可恨,就是咱们都是一个胡同的,总不好闹的太僵。”,说着,她又叹了口气,“要是能行,真想将这老鼠屎儿给挑出去过。”
天地良心,这可是句真心话,才多久,这刘春花就在胡同大闹了好几出,都躺医院了,还能闹着公安要将她给抓走,她也着实是个人才。
叶文撇了撇嘴,“我看您呐,还是想心思怎么改造她吧。”
那人就是欠教训,不一次治她个狠的,就总能出去惹事儿,依她看,这就是胡同人给惯的。
没瞧刘春花在伤了腰后,都不敢再追着撒泼了,顶了天儿的就是摔摔碗筷,连桌子都没掀儿。
夏纤纤不语,只侧着头喊了喊孟文州,转身对着大伙儿说:“家里不少东西是他置办的,好些我都不清楚。”
又转头对着林家凤喊了句:“娘,先前让你帮我计数的那桌饭菜,您算出来没。”
林家凤一直在里头忙活,听见夏纤纤喊,伸头出来露出了半张脸,道:“差不离了,是现在报给你么。”
得到准确答案后,她擦了擦手儿,边往出走,边报着数儿,“青花瓷碗,四个,蓝边海碗,三个,汤盆一个,菜盘子,五个。”
走着,她又似想起什么,顿住了脚儿:“那些什么价儿,你自个儿算去吧,这我跟你爹,也不晓得钱是多少。”
“这腊肉是从南边带来的,不算工钱,肉票和肉钱一共是三块八。泼掉的菜,白菜粉条不算贵,但里面的腊肠是稀罕物,算一块钱。”
光是这些,就听得胡大娘头大。
“胡大娘?胡大娘?”,夏纤纤见她翕动着嘴,就喊了喊她的名儿,关切说道:“这帐怕是一时半会儿算不清,不如来屋里坐坐?”
坐?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场将刘春花打死才好,心中万分理解孟家,甚至觉得报公安都是轻的。
可这还没完,林家凤的帐还在继续。
“里头还有爱党去供销社打得两个荤的。”,她掰着手指头算着,“也是吃了些,就统一按一半儿的钱来算吧。”
这真是算的胡大娘,眼前一黑又一黑。
她清楚的知道,这钱只欠一点儿的时候,自尊和脸面会迫使人们去还钱,哪怕不情愿也能咬着牙去还。可当这要真撂成了个窟窿,那极有可能就破罐子破摔起来。
更何逞那是刘春花,胡同里出了名儿的抠门、小气,爱占人便宜。
她是决计不会去还。
啧,早知道这样儿,她就回家歇着去了,还来这儿当什么孙子。
叶文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去算帐,忽然,她猛的将手握成了拳头,惊呼道:“瞎,这可真不少,光这些都抵我半个月工资了,还不提那剩下没算的。”
她又转头对着胡大娘说道:“好在有您,不然这么些钱,冯家赖账可怎么办。”
叶文语气真诚又认真:“您可真是个好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