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不可!”玄羽急道,“寒潭冰窟凶险,你毒发在即,根本撑不住!”
“没时间了!”陆乘推开玄羽,纵身跃向寒潭中央。冰面在他脚下开裂,冷水浸透战袍,寒毒与潭水的寒意交织,让他浑身经脉都像被冰锥刺穿。他瞥见冰窟入口的狼头守卫,握紧长剑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拿到寒髓草,集齐配方,活着回去见苏大人。
骨都侯见状怒吼着追来,却被卫峥和玄羽死死缠住。“陆乘,你逃不掉的!”他挥锤砸向卫峥,银甲上的狼头纹在雾中扭曲,“秘药图谱和寒髓草,终究是我的!”
陆乘冲进冰窟,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。洞窟两侧的岩壁上,密密麻麻长着翠绿的寒髓草,泛着淡淡的荧光。他刚要伸手采摘,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——一名太医院黑衣医官竟绕过混战,追进了冰窟,手里的毒刀映着草叶的光。
“世子,你的寒毒已入膏肓,不如乖乖交出竹笺,我给你个痛快。”医官的声音阴鸷,刀上的毒液滴在地上,腐蚀出点点黑斑。
陆乘转身挥剑,寒毒让他动作迟缓,却依旧精准地挡住毒刀。“想拿竹笺,先问我的剑答不答应。”他嘶吼着发力,长剑劈开对方的刀鞘,却见那医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云纹佩——竟是镇北王的贴身信物。
“你是我父王的人?”陆乘瞳孔骤缩,寒毒瞬间冲上头顶,眼前阵阵发黑。
医官冷笑一声,毒刀直刺他的心脏:“王爷说了,你拿到配方也没用,这秘药图谱,只能为陆家所用。”陆乘侧身避开,长剑刺穿医官的肩膀,却发现对方腰间藏着一封密信,封蜡正是晋王府的朱红。
就在这时,冰窟顶部传来石块坠落的声响。陆乘抬头望去,只见骨都侯冲破卫峥的阻拦,举着骨朵锤砸来,而冰窟的岩壁正在剧烈摇晃,显然是有人故意引爆了预埋的炸药。
“不好!他们要毁了冰窟!”陆乘心里一沉,伸手摘下几株寒髓草塞进怀里,又捡起医官掉落的密信。冰屑不断砸落,寒潭水顺着裂缝涌进来,很快漫过膝盖。
骨都侯的锤击越来越近,陆乘却突然瞥见密信上的字迹:“太庙秘药需以寒髓草为引,辅以江南暗卫的血,可解寒髓散,亦可控人心智。”他心头巨震,原来太后和晋王的目标,不仅是皇位,更是控制天下的秘药。
冰窟轰然坍塌的前一刻,陆乘顺着另一侧的密道冲出。身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,他回头望去,寒潭的冰面已经彻底碎裂,卫峥和玄羽的身影消失在雾中。寒毒与疲惫交织,他再也支撑不住,摔倒在雪地里。
怀里的寒髓草、半张配方、竹笺和密信硌着胸口,太医院令牌在雪光中泛着冷光。陆乘看着远处京城的方向,雾霭沉沉,仿佛藏着无数阴谋。他不知道卫峥和玄羽是否生还,也不知道太庙的秘药图谱能否找到,更不知道苏大人在京城,能否顶住太后和晋王的逼宫。
雪又开始下了,落在他的脸上,融化成水。陆乘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发现手臂上的伤口,正随着寒毒的蔓延,渐渐发黑。而不远处的雪地里,一双穿着云纹靴的脚,正缓缓向他走来——那是他最熟悉的,陆家亲卫的靴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