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布包里摸出一枚“裂石丹”,贴在锁芯上,引线露在外面。“这东西烧得快,三息就炸,都躲远点。”老郑划燃火折子,点着了引线,火星“嘶嘶”地爬向锁芯。
队员们立刻贴到岩壁上,捂住耳朵。“轰”的一声轻响,铁锁炸成了碎片,铁屑溅在岩壁上,发出轻响。陆乘推开铁门,一股热风裹着喊杀声砸进来,他猛地顿住——外面是投石机工坊的后院,墙头上架着北狄的箭楼,箭楼里的士兵正往正门方向射箭,根本没注意到后院的动静。
工坊的窗户里漏出光,裹着玄铁的冷味,那是符文核心的光。陆乘回头看了眼队员们,眼底裹着淬了血的狠:“都把刀拔出来,别出声——今天要么毁了那核心,要么死在这,没有第三条路。”
与此同时,矿场城外的高台上,苏锦握着长槊站在鼓架旁,她的盔甲上沾着沙和血,额角的伤口刚敷了药,缠着白布。鼓手的手臂已经酸了,鼓槌落下的速度慢了些,她突然抬槊敲了敲鼓架,“咚”的一声响,比鼓声更脆:“都给我把腰挺直了——北狄的箭是能杀人,但我们的攻城弩也不是烧火棍!”
鼓手的动作立刻快了起来,鼓声重新变得密而狠。苏锦的视线扫过下面的军队,前锋营的士兵握着刀,甲胄泛着冷光,他们的脸上沾着沙和血,却没人往后退——这些都是大启的兵,是从长安跟着她来漠北的兵,是要护着家国的兵。
“二鼓——”苏锦的声音裹着风传出去,像淬了冰的刀。
前排的重盾兵“哗”地举起盾牌,盾牌连成一片铁墙,北狄的箭雨射在上面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,箭簇嵌在盾牌上,像密密麻麻的刺。后排的攻城弩已经上了弦,弩手们握着弩柄,指节泛着青白,只等她的号令。
“三鼓——齐射!”
苏锦的长槊往前一指,鼓槌重重落下,“咚”的一声,震得天地都在颤。投石机的绞盘“吱呀”转动,石弹裹着火焰狠狠砸向城门楼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城门楼的角楼塌了半边,砖石碎块像雨一样落下来,砸在北狄士兵身上,惨叫声混着喊杀声炸开了锅。
城楼上的北狄将领怒吼着,用北狄语喊着什么,箭雨瞬间密集了数倍,有几支箭擦着苏锦的盔甲飞过,“钉”地扎在她身后的高台上,箭尾还在颤。苏锦抹了把脸上的灰,长槊直指城门:“前锋营,冲!”
前锋营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喊,像道玄色洪流,骑着马狠狠撞向城门。马蹄踏碎沙砾,甲胄摩擦发出轻响,他们的刀举在手里,泛着冷光——那是大启的刀,是要砍碎北狄的刀,是要护着漠北的刀。
而密道里的陆乘,已经带着小队,悄无声息地摸向了投石机工坊的心脏。那心脏在发光,裹着玄铁的冷味,等着他们去毁了它,等着他们去赢回漠北的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