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望着那片烟火,指尖触到腕间的新玉佩,暖玉的温度混着风的气息,格外安心:“当年在沙陀城,我从未想过西域能有这般光景。那时只想着打赢仗,如今才懂,打赢仗是为了让百姓能安心过日子。”
陆乘停下脚步,替她拂去发间的沙尘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,那里还留着风沙刮出的红痕。他从行囊里掏出个小瓷瓶,是柳姨娘从长安寄来的药膏,轻轻给她涂上:“柳姨娘来信说,侯府的桂花开得正好,让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,早些回去,她还留了桂花酿等着我们。”
苏锦眼眶发热,柳姨娘的信里还夹着几片干桂花,带着长安的甜香:“等学堂的章程定下来,我们就回去。也该让柳姨娘放心,这西域,总算安稳了。”
黄昏时分,秦风派人送来急报,说是溃逃的黑水国残部在玉门关外被轻骑追上,悉数擒获,还搜出了秦御史余党通敌的密信,这下西域的隐患彻底肃清了。陆乘拿着密信,对苏锦道:“秦御史的余党已除,黑水国再无翻身之力,西域的天,彻底晴了。”
当晚,营地摆了庆功宴,马奶酒的醇香混着烤肉的焦香,破骑队的弟兄们和部落兵士围坐在一起,载歌载舞。巴图虽伤未好,却也凑在人群里,跟着哼西域的歌谣,脸上满是笑意。
苏锦靠在陆乘肩头,手里端着杯马奶酒,望着篝火旁的人群,轻声道:“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,没有战火,没有阴谋,只有百姓安居乐业,将士安稳戍边。”
陆乘握紧她的手,将她揽进怀里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:“会的。等西域学堂落成,农桑推广开,这里会比长安更安逸。到时候,我们就把柳姨娘接来,一起看戈壁的日出,尝莎车的沙棘糕。”
苏锦笑了,仰头饮尽杯中的酒,马奶酒的醇香漫开,带着几分醉意:“还要你给我做桂花糕,你在别院答应我的,可不能不算数。”
“自然算数。”陆乘低头,鼻尖蹭过她的额头,“往后不管是长安的桂花糕,还是西域的沙棘糕,我都做给你吃。”
篝火越烧越旺,歌谣声飘向远处的隘口,与烽火台的光交织在一起。苏锦靠在陆乘怀里,望着天边的星河,忽然觉得,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。她守的不仅是大启的疆土,更是与他并肩的岁月,是百姓安稳的炊烟,是家国同梦的未来。
三日后,巴图的伤好了大半,药罗葛已将归降部落的安置事宜打理妥当,破骑队的驻防也重新布防完毕。陆乘和苏锦辞别众人,踏上回长安的路。马车碾过戈壁时,苏锦回头望了眼红山口的烽火台,那里的炊烟还在升起,像一道温柔的屏障,守护着这片饱经风霜却终于安稳的土地。
陆乘握住她的手,递过一块沙棘干:“尝尝,药罗葛塞的,说让我们带回长安,给柳姨娘也尝尝西域的味道。”
苏锦咬下一口,酸甜的滋味漫开,混着长安的桂香,在心头凝成了最温柔的牵挂。她知道,这西域的安稳是无数人用血肉换来的,而她和陆乘,会一直守着这份安稳,守着彼此,守着这万家灯火的家国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