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坐在廊下缝书袋,陆乘在一旁削木牌,他的手艺比做桂花糕熟练多了,木牌上的字越来越规整。“刚才阿依问我,长安的‘家’有没有沙棘树。”苏锦将针穿过布面,“我跟她说,侯府的院子里种了,等她去长安求学,就能看到。”
陆乘将刻好的“书”字牌递给她,指尖擦过她的发梢:“前世我总想着守疆土,却忘了守身边的人;今生守着学堂,守着这些孩子,才算懂了‘安稳’是什么。”他想起前世大婚夜的血,如今换成学堂的书声,忽然觉得所有的苦,都成了这甜的底色。
傍晚的炊烟从毡房升起时,孩子们背着新缝的书袋放学,嘴里念着刚学的“沙棘”“家”,声音裹着沙棘香,飘得很远。药罗葛赶着羊群路过学堂,笑着对苏锦道:“部落的老人说,这是西域头一回有书声,比烽火台的光还暖。”
柳姨娘端着刚烙好的馕,裹着中原的芝麻和西域的孜然,分给孩子们和先生们:“尝尝这个,长安的芝麻配西域的面,香得很。”
苏锦靠在陆乘肩上,看着孩子们追着羊群跑,先生们坐在廊下讨论明日的课,巴图和破骑队的弟兄们在修学堂的篱笆,沙棘林的风裹着书声和馕香,漫过她的发梢。
“你看阿依,攥着木雕小羊,像不像当年你在漠北给我的那个?”苏锦忽然开口,指尖碰了碰陆乘腰上的短刀——那是前世她送他的,刀鞘上刻着半株沙棘。
陆乘握住她的手,将她腕间的玉佩与自己的并在一起:“当年的沙棘是战场的掩护,如今的沙棘是学堂的书声。”他低头,吻落在她的发顶,“这就是我们两世要守的日子。”
夕阳沉进戈壁时,学堂的木牌在余晖里泛着暖光,“家国同梦”四个字裹着沙棘香,成了西域最温柔的印记。苏锦看着远处的烽火台,那里的炊烟和学堂的炊烟连在一起,像一条线,串起了长安的桂香、西域的沙棘,和两世相守的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