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诚道长带来的消息,像一块冰冷的巨石,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,尤其是林暮野。刚刚因苏宛白苏醒而带来的短暂欢欣,立刻被紧迫的危机感所取代。他深知,以自己目前半生不熟的实力,若真遇到强敌,恐怕连自保都难,更遑论保护重伤未愈的苏宛白和整个林家坳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强的渴望,如同野火般在他胸腔里灼灼燃烧。
“师父,请您教我!”暮野目光灼灼地看向玄诚道长,语气坚定,“教我如何更快地掌控纯阳之火,教我如何对敌,教我一切能让我变强的方法!”
玄诚道长看着徒弟眼中那簇不屈的火焰,既感欣慰又觉责任重大。他沉吟道:“《纯阳凝火诀》乃玄门正宗,根基在于稳扎稳打,欲速则不达。不过,非常时期,或可行非常之法。你之前因情绪剧烈波动而引动纯阳之火爆发,虽险象环生,却也证明你体内潜力巨大。如今,或可尝试在可控范围内,引导这股力量,进行实战演练。”
“实战演练?”暮野疑惑。
“不错。”玄诚道长点头,“村外山林间,如今有零星邪祟游荡,正是你练手的最佳靶子。由贫道和石翎从旁护法,你可主动寻之,以纯阳之火克之。一来可熟悉力量运用,二来可清除威胁,三来……见血砺心,方能真正成长。”
此法虽有些冒险,但无疑是当前最快提升实力的途径。暮野毫不犹豫地应下:“好!我去!”
“暮野……”躺在床上的苏宛白轻声唤道,眉宇间满是担忧。她虽虚弱,却听得明白,这所谓的“实战演练”绝非儿戏,必然伴随着风险。
暮野走到床边,蹲下身,目光与她平视,声音放缓却依旧坚定:“宛白,别担心。我有师父和石翎大哥看着,不会有事。我必须尽快变强,才能保护你,保护大家。你安心养伤,等我回来。”
他的眼神清澈而执拗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。苏宛白看着他,知道他心意已决,再多劝阻也是无用,只能轻轻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……一切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暮野重重点头,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,动作自然流畅,仿佛已做过千百遍。
翌日清晨,天色微曦。林暮野深吸一口气,看了一眼屋内仍在熟睡的苏宛白,然后毅然转身,与玄诚道长和石翎一同踏入了晨雾弥漫的山林。
玄诚道长手持罗盘,感应着邪气的方位。果然,在距离村子不远的一处阴湿山谷中,发现了几只如同阴影般蠕动的低等邪祟——影魅。它们没有固定形态,如同黑色的淤泥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寒气息。
“暮野,去吧。”玄诚道长沉声道,“记住,心念集中,引动纯阳之火附于拳脚或兵刃之上,至阳克至阴,无需畏惧。”
暮野点头,从背后抽出了一柄普通的柴刀——他之前那柄已在激战中损毁。他凝神静气,努力回忆着那日愤怒时力量奔涌的感觉,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丹田内那缕温顺了许多的纯阳之火。
起初,火焰只是在他掌心若隐若现,极不稳定。他冲向一只影魅,柴刀挥下,火焰却“噗”地一声熄灭了,只在影魅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焦痕,反而激怒了那邪物,张牙舞爪地扑来。
石翎在一旁看得心急,差点就要出手,却被玄诚道长用眼神制止。
暮野额角渗出汗水,但他没有气馁。他回想起苏宛白重伤昏迷的样子,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无力感,一股强烈的意念再次涌起:我要力量!保护她的力量!
这一次,纯阳之火“轰”地一下在他掌心燃起,虽然不如那日爆裂,却稳定而灼热。他侧身躲过影魅的扑击,反手一刀劈出,燃烧着金色光焰的柴刀如同热刀切黄油般,瞬间将那只影魅斩成两半,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啸,影魅化作黑烟消散。
成功了!
暮野心中一喜,但不敢大意,立刻转向下一只。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,他对纯阳之火的掌控似乎顺畅了一些。他不再单纯依靠蛮力,开始尝试步法的移动,寻找邪祟的弱点,将力量凝聚于一点爆发。
山谷中,金色的火焰时而闪烁,伴随着邪祟湮灭的嘶鸣。暮野的动作从最初的生涩,渐渐变得流畅起来。他不再仅仅是放牛娃林暮野,更像是一个初露锋芒的猎手,眼神锐利,动作迅捷,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。
玄诚道长在一旁默默观察,时而出声指点一二:“气随念动,力由心生,勿要急躁!”“左后方,注意气息!”
石翎则看得目瞪口呆,咂舌道:“好家伙!暮野这小子,简直就是为这纯阳之火生的!这才几天,就有模有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