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须尽快赶回白河镇!戏法师拿走伪铃,却仍在白河镇附近活动,甚至可能就隐藏在镇中!他的目标,恐怕不仅仅是制造恐惧那么简单!
就在林暮野转身欲离开古墓之际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散落的棺木碎片下,似乎压着什么东西。他拨开碎片,发现那是一小块残缺的黑色布料,材质特殊,触手冰凉,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极其细微的、扭曲的符号——那符号,与墓壁上描绘的、那个手持伪铃的身影衣袍上的某个装饰,一模一样!
这是……那个戏法师留下的?他曾在棺椁前长时间停留?还是不小心被勾破的衣角?
林暮野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布料收起,这可能是找到戏法师的关键线索。
他不再停留,迅速冲出古墓,沿着来路向白河镇疾奔。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,镇上的苏宛白他们,此刻是否安全?那个眼神闪过黑气的祠堂老者,与这一切又有什么关联?
与此同时,白河镇内。
苏宛白和玄诚道长正在祠堂周围布置一个大型的“清心净灵阵”。铁柱和老张帮忙搬运一些需要的石块和木料。
阵法初成,淡淡的青光笼罩住祠堂及其周边一小片区域,确实让范围内的恐惧气息减弱了不少,几个躲在祠堂附近的镇民,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一些。
然而,苏宛白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。她感觉阵法的作用似乎有些……过于顺利了?那井中的恐惧本源并未激烈反抗,只是如同潮水般稍稍退却,却依然在远处蛰伏,仿佛在酝酿着什么。
而且,她注意到,那个白发老者在阵法布置过程中,表现得异常“热心”,甚至主动指出几个他认为的“阵法节点最佳位置”。虽然那些位置从风水学上看确实不错,但苏宛白总觉得老者的眼神深处,那偶尔闪过的黑气,似乎与这阵法的清灵之气格格不入。
“道长,您有没有觉得……那位老人家有点奇怪?”苏宛白趁着间隙,低声对玄诚道长说道。
玄诚道长拂尘轻摆,目光瞥了一眼正在角落“闭目养神”的老者,微微颔首:“他身上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之气,与此地惧念同源,但又似乎有些不同……暂且观察,勿要打草惊蛇。”
就在这时,一直负责警戒外围的铁柱突然低呼一声:“有动静!那边房子里好像有人出来了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广场对面,一间原本紧闭的房门,此刻竟然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。一只枯瘦、毫无血色的手,扒着门框,然后,一个面容呆滞、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,如同提线木偶般,一步步挪了出来。
他仿佛看不到广场中央那口可怕的古井,也看不到林暮野等人布下的阵法青光,只是直勾勾地、朝着祠堂的方向,僵硬地走来。
他的出现,如同一个信号。
紧接着,第二扇门、第三扇门……越来越多的房门被打开,一个接一个的镇民,男女老少,皆是一脸麻木与空洞,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诡异的、被支配的恐惧,如同梦游般,从四面八方,向着祠堂汇聚而来。
他们无声无息,行动僵硬,数量越来越多,很快就聚集了上百人,将祠堂团团围住!
“他们……他们怎么了?”车夫老张吓得面无人色。
苏宛白尝试用净灵之光照射靠近的镇民,但那光芒接触到他们,只是让他们微微一颤,动作稍有迟缓,却无法唤醒他们。他们的心智似乎被更深层、更绝对的力量控制了。
玄诚道长面色凝重:“不是简单的惧念侵蚀……是更高级的操控!如同……傀儡!”
角落里,那白发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。此刻,他眼中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恐惧与虚弱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混合着狂热与残酷的冰冷光芒。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,声音也变得嘶哑而陌生:
“净化……即将开始……唯有经历极致的恐惧,才能洗刷这世间的污秽……你们,将成为这场神圣仪式最好的见证……与祭品!”
他缓缓抬起手,手中不知何时,多了一个巴掌大小、造型古朴、却通体漆黑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铃铛——惧之伪铃!
而包围祠堂的镇民们,在那伪铃出现的瞬间,齐刷刷地抬起了头,他们的眼睛,彻底变成了如同井中倒影般的、纯粹的漆黑!
(第二百零六章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