蒯大鹏费了半天劲,总算用树胶把断手粘回圣像,还在接缝处抹了一圈锅灰,与圣像朽木颜色相近,不仔细看很难发现。
莫胜男简直气到发疯。
本想无弃帮自己分担分担,没想到又惹出一堆莫名其妙破事,反而要别人花多几倍功夫收拾烂摊子。
“给我跪在教室面壁思过,今晚别想吃饭啦!”莫胜男气的手指颤抖不停。
“师姐——”朴九想开口说情,被莫胜男两眼一瞪,顿时吓的不敢说话。
无弃自知理亏,没敢替自己申辩,耷拉脑袋,乖乖走进教室。
他跪在教室里,从下午一直跪到天黑,偷偷站起身,悄悄走到门口,外面月上中天,少说已经二更,腹中饥肠辘辘饥饿难忍。
他竖起耳朵,仔细倾听半天,没听见任何动静。
师兄师姐应该已回屋练功,正好去厨房搞点吃的。
他蹑手蹑脚走到圣堂后门口,刚要跨进门槛,忽见一个黑影提着油灯走来,赶忙逃回教室,跪在书案旁,面朝墙壁捶胸叹息,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样子。
“弃哥……弃哥……”身后传来朴九低声呼唤。
无弃赶忙转过头,只见朴九鬼鬼祟祟走进来,左手提着油灯,右手藏在身后。
“你来干嘛?”
“我来给你送吃的,你一定饿了吧?”
朴九将右手转到前面,手里端着一只瓷碗,碗里盛着两只馍馍。
无弃噌的跳起来,一把接过瓷碗,抓起一只馍馍塞进嘴里,哈,居然还是热的,馍馍底下铺着两条腌萝卜、几片豆腐干。
“呵呵,还是师弟你想着我。”
朴九摇头:“不是我。”
“啥意思?”
“这些都是师姐专门给你留的,一直放在锅里热着,她自己不好意思送,故意回屋假装看不见,让我偷偷送给你。”
无弃心头一暖:“师姐气消了吗?”
“她已经不生气了,但似乎很伤心。”朴九忍不住问道:“弃哥,你跟我说句实话,为啥要毁坏圣像?是不是因为没分到好地方,心里不痛快拿圣像发泄?”
“其实我觉得桃花观挺好的,虽然还没见到师父,但师兄师姐热情善良乐于助人,比亲人还像亲人,这样的地方可不好找。”
比亲人还像亲人,这应该是朴九心里话,朴氏一族老老小小,恐怕没一个拿他当亲人。
无弃尴尬笑道:“都是误会、误会,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
他将当时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一遍。
“……我哪料到那把剑中看不中用,那么不结实,咣的一下就分了家,剑身嗖的飞出去,好死不死插到风圣老爷子手臂上。”
朴九笑的合不拢嘴:“呵呵,呵呵呵,那把剑是礼器,专门主持仪式用的,只能做做样子,哪能真的当兵器使啊。”
“我又不知道喽,木匣上写着‘镜月元年勤务院定制’,我还以为是啥好东西。”
“要不吃完饭咱们一起去找师姐,你跟她好好解释一下,省的她担心。”
“行啊。”
无弃将碗放在书案上,一口馍馍一口菜,狼吞虎咽风卷残云,眨眼间吃的干干净净,袖管一抹嘴巴,拿起空碗站起身。
“咱们走,找师姐去。”
……
二人刚走到圣堂前门,忽听道观外面人声嘈杂,闹闹哄哄,似乎人数还不少。师兄师姐也听到声音,从各自房间出来。
朴九忐忑不安:“是山贼吗?”
莫胜男扑哧笑道:“哪个山贼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打道观的主意?别害怕,应该是附近村民,找我帮忙瞧病的。你俩来的正好,说不定可以帮把手。”
无弃听她说“你俩”,显然包括自己,顿时松了口气,赶忙大声答应。
“好嘞!”
不一会儿,一伙人举着火把来到桃花观外。
看他们穿着打扮,果然是村民,最前面是个中年妇女,哭哭啼啼两眼红肿,后面跟着四个男人,抬着一张竹床,床上躺着一个孩子,身上盖着花布棉被。
“仙姑……救命啊……仙姑……快救命啊……”中年妇女喊的撕心裂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