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胜男分派完,忧心忡忡望了小虎一眼。
无弃转身要走,被莫胜男一把拽住,再次叮嘱道:“千万别跟小虎爹娘提‘邪炁入体’,一个字也不能说。”
……
为了加快速度,无弃改用大铁锅烧水。
朴九负责蹲在灶后添柴禾,无弃负责来回跑,先从小溪边提回冷水,再把热气腾腾开水舀进水桶,拎到师姐房间,哗啦啦倒进浴桶。
莫胜男按方配好药材,放入药罐在陶炉上煎成药汤,再倒进浴桶。药罐容量太小,只能把药分成多份,煎好一份再煎一份。
蒯大鹏搬走桌案,把浴桶搬进屋,然后守在床边,防止孩子突发意外。
最着急是小虎爹娘,隔着篱笆墙眼巴巴不停张望。无弃每次出门提水,小虎娘都会追在屁股后面询问状况,无弃只得用“我是新来的,啥都不知道”搪塞过去。
紧张忙碌一个时辰,浴汤终于准备完毕。
莫胜男伸手试试水温,冲蒯大鹏点点头:“可以了。”
蒯大鹏抱起小虎,慢慢放进浴桶,背靠桶壁坐在桶里,浴汤刚好淹过脖子。蒯大鹏怕孩子坐不住,在水里倒下窒息,一直用手扶住幼小肩膀。
莫胜男站在浴桶旁,左手抱着药箱,里面装满各色药瓶,两眼一直紧盯小虎,一边观察反应,一边倒入不同药水,调节浴汤药性。
无弃朴九仍在继续烧水,随时保持浴汤温度。
……
小虎脸色渐渐红润,额头开始出汗,呼吸越来越有力,明显有好转迹象。
蒯大鹏长舒口气,面露喜色:“好像有效果哎。”
莫胜男摇摇头:“还言之过早。”
蒯大鹏不解:“为什么?”
“邪炁如果逼出,浴汤会改变颜色,现在还看不出任何变化。”
无弃伸头望了一眼,果然,浴汤还是原来的颜色。
蒯大鹏安慰道:“别着急,再等一会儿。”
……
半个时辰过去,小虎脸色越来越红、越来越红,感觉快要渗出血来。
嘴巴像只风箱,呼哧呼哧喘个不停,喘的太快,憋的透不过气,“咳咳咳”、“咳咳咳”,发出一连串剧烈咳嗽。
莫胜男一刻不停俯下身子,随时关注汤色变化,热气熏的她头发、面庞通红湿淋嗒滴,不知是水还是汗。
忽然,小虎身体开始不停抽搐,幅度如此之剧烈,掀起水花溅出桶外。
“糟糕!”莫胜男脸色大变:“师兄,快把孩子抱出来,快、快!”
蒯大鹏赶紧抓住孩子两只胳膊,把人水淋淋拎出浴桶。莫胜男脱下自己夹袄,顾不得弄脏弄湿,擦去孩子身上药汤,然后裹上被子。
孩子总算不再颤抖,但脸色越发苍白,口唇渐渐乌紫,身体冰冷刺骨,呼吸越来越微弱……
情况似乎比浴汤之前更加糟糕。
蒯大鹏心急道:“要不要再泡泡?”
“不能再泡了,再泡下去孩子会送命的。”
“现在怎么办?”
莫胜男沉默不语。
过了许久,她忽然抬起头,重重咬了下嘴唇,小声道:“看来……只剩一个办法了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“师兄,麻烦把孩子扶坐起来。”
莫胜男一边脱去鞋子,盘腿坐上床,伸出双掌抵住孩子后背。
“师妹,你想干嘛?”蒯大鹏大惊失色,连连摆手道:“不不不,你不能这么干,绝不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