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材里只躺着一个人——
死人。
面部表情扭曲,嘴巴张开,怒目圆睁,左侧太阳穴赫然一个窟窿,脸上血迹已擦净,衣服还未更换,道袍被血染成暗红色,鞋底沾满草泥。
除了死道士,没有别人藏在棺材里面。
嗯?为啥棺盖会打开?
无弃正纳闷,噔噔噔,忽听身后有脚步声,赶忙转身望去,一个黑影从墙角窜出,快速冲上木阶梯。
“站住!”
他拔腿就追,刚追到阶梯口,咣!
头顶舱盖被人翻下,盖住底舱入口,严丝合缝一点光线不透。他快步冲上木阶梯,用力往上顶举舱盖,试了几次,舱盖被铁闩闩住,根本顶不开。
“喂……听见吗……喂……有人听见吗……喂……听不听见啊……”他大声呼喊,想喊来大东或其他人。
可惜舱盖封的严严实实,声音根本传不出去,在舱室里沉闷回荡。
没办法了。
无弃从靴筒抽出精钢匕首,凝神聚炁运于右手,用力猛捅舱盖,咚咚咚、咚咚咚、咚咚咚……
舱盖是一块厚木板,外面包着铁皮,但扛不住精钢匕首,很快满是洞眼,密密麻麻,微微透着光亮。
捅着捅着,忽听头顶哗啦一声闩响。
无弃赶忙停手。
舱盖吱的掀开,上面露出一圈脸,范九通、蒯大鹏、莫胜男、毛四叔和大东,船上所有人都被捅击声惊醒,匆匆跑过来。
毛四叔望着捅成筛子的舱盖,心痛不已。
“怎么回事?你咋被关在底下?”
“有人偷偷溜进货舱,被我发现,他先跑出来盖上舱盖,把我关在底下。”
毛四叔一脸难以置信:“你是不是看花眼?货舱里只有死人,有啥可偷的啊?”
无弃又好气又好笑:“哈,就算我看花眼,我怎么把自己关在底下?别忘了,铁闩在外面,我总不能隔着盖板把铁闩闩上吧?”
“嗯……”毛四叔哑口无言。
范九通神情严肃:“船上应该还有别人。胜男,你和毛四叔、大东,站在这儿别动,无弃负责保护大家,顺便守住客舱和货舱入口。”
“大鹏,咱俩一里一外。你搜查客舱各个房间,为师搜查船头、船尾和船顶。”
“不管是谁,发现目标别急着动手,先大喊一声,让其他人知道。”
大家一齐答应:“明白。”
无弃怕对方挟持同伴,让莫胜男、毛四叔、大东,全都站在自己身后,后背紧紧靠着船舷,自己手执精钢匕首护在前面,不管从哪个方向冲出来,必须过自己这关。
毛四叔见多识广,猜测道:“会不会是水盗?提前上船踩点。”
其余三人一惊,赶忙巴住船舷四处张望,寻找河面上可疑船只,倘若真是水盗,同伙肯定躲在附近,看到信号再冲过来。
找来找去,只发现一艘渔船,孤零零靠在岸边。
大家摇摇头,都感觉不太像。渔船一来太小,藏不住几个人,二来太慢,就算同伙发信号,也追赶不上。
正在这时,忽听客舱内一声大喊:“别逃!”
蒯师兄!
“你们站着别动!”
无弃手握匕首,风一般冲进客舱,一间一间找过去,每间房门都是开的,站在门外一目了然。
当走到自己和蒯大鹏合住房间,赫然发现蒯大鹏斜靠在床铺上,手捂胳膊表情痛苦,对面舷窗打开,呼呼往里灌风。
“师兄,你怎么了?”
蒯大鹏满脸懊恼:“那混蛋躲在门后,突然冲出来,割了我一刀,然后跳窗逃走。”
无弃一个箭步奔到舷窗边,把头伸出窗外,外面黑漆麻乌,除了船腹掀起的浪花,啥都看不见。
“不用看,我已经看过了,早游的没影。”
“你没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