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某并未看见他杀死杜枭。”
众人一齐不以为然。
墨天枢话锋一转:“不过,墨某看见他驾着马车逃跑,杜鹤率领一帮庄客骑马追赶。结果马车慌不择路,一头冲进河里沉下去。”
无弃瞪大眼睛:“你、你那晚也在薛氏庄园?!”
“没错,墨某当时就藏在牌坊附近一棵树上,看的一清二楚。”
墨天枢面露惭愧:“墨某当时不便暴露行踪,等杜鹤一帮人走了,赶忙去河里打捞一无所获,我当时还以为你死了,没想到命挺大。”
难怪那天帮自己割肉疗疮,原来是心中有愧啊,嘿嘿。
杜鹤告状时,只字没提无弃在薛氏庄园,也没提追杀无弃。
只要墨天枢说的是真,必然证明杜鹤在撒谎。
墨天枢可是堂堂司天监掌监啊,可比杜鹤找的那些伪证,分量大的多。
柳璜不敢不信。
呼——无弃心里像放下一块石头。
柳璜拱手施礼:“卑职斗胆问一句,大人您为何会出现在薛氏庄园?”
“墨某要找的那位伪造文书的枪手,就躲在薛氏庄园。”
无弃急不可待问:“人找到了吗?”
墨天枢摇摇头:“跑了。”
“薛氏庄园那么大,也许只是躲起来的。”
无弃故意引向薛欢:“我那晚听说薛氏公子从煌月回来了,跟杜氏兄弟商量干坏事,只要抓住这家伙,一定能问出圣手——”
墨天枢眉头一皱,目露寒光。
无弃立刻明白,对方不想别人知道圣手书生,赶紧闭嘴。
墨天枢叹了口气:“唉,薛氏庄园全部跑光了,一个人都没啦。”
无弃一愣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昨晚墨某又带人盯在薛氏庄园外面,发觉庄园里漆黑一片,就派人翻墙进去打探,没想到人走的干干净净,跟闹鬼一样。”
“墨某猜测,庄园底下应该有地道,所有人从地道偷偷溜走。”
无弃忽然脑子一闪:“赶快去吴钩坊抓杜鹤,他跟薛氏庄园是一伙的,他肯定知道这些人去向。”
墨天枢沉吟不语。
柳璜面露难色:“杜鹤乃子归伯世子,若无真凭实据,贸然抓捕卑职怕——”
潜台词是口说无凭,哪怕你司天监掌监说的也不算。
包庇之意昭然若揭。
墨天枢非但不生气,反而颔首赞同:“嗯,都统领所言极是,事关一方诸侯世子,还是稳当点好。”
“烦请都统领帮忙问一下杜世子,薛氏庄园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柳璜拱手:“卑职马上去问。”
无弃心急喊出来:“他们官官相护,让他去问,还不如让杜鹤自首呢。”
柳璜满脸尴尬。
墨天枢笑呵呵摇头:“墨某也是官,苍师弟也把墨某算进去喽?”
“我……”
无弃哑然无语。
柳璜嘴角颇为得意,拱手道:“如果墨掌监没别的事,卑职现在马上去吴钩坊找杜鹤。”
“那有劳都统领。”
墨天枢拱手回礼。
柳璜率领贲卫匆匆离开。
花娘赶忙奔过来,想把无弃从地下扶起,奈何力气太小,幸亏老鳃奴帮忙,总算让无弃站起身。
无弃左腿完全使不上劲,伤口像针扎一样,疼的龇牙咧嘴,头一阵阵发晕,冷汗大颗大颗从额头滚落。
“你没事吧?”花娘看出不对劲。
“嘿嘿,在地上坐久了,站一会儿就没事了。老鳃奴,你千万扶住啊。”
花娘小心翼翼旁敲侧击:“墨大人,您还是去花厅疗伤吗?”
墨天枢微笑点点头,吩咐手下:“你去我房间,把药箱拿下来。”
无弃在老鳃奴搀扶下,仅靠一条右腿蹦向花厅,蹦着蹦着……脑袋越来越晕,眼前金星乱冒,虚汗唰唰唰如下雨一般流淌。
忽然,两眼一黑身子一软。
耳边只听花娘惊声尖叫:“无弃——”
然后人事不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