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跳出来。她以为已经逃得够远,藏得够深,却没料到外界的风波,会以这种方式,再次拍打到这片看似与世隔绝的山崖。
外面,老者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:“山里消息闭塞,倒是不知。”
那男人似乎也觉得在医生面前谈论这些不太合适,连忙岔开了话题:“是啊是啊,不说这个了,老先生,您看这孩子这病……”
后面的对话,林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她背靠着门板,缓缓滑坐在地上,手脚冰凉。
危险从未远离。它只是潜伏在山外,随时可能顺着某条意想不到的缝隙,渗透进来。
老者知道了吗?他听到“半大孩子”时,有没有联想到她?他收留她,是因为承诺,但如果知道她身负如此“重罪”,那份沉默的庇护,还会继续吗?
她不知道。
外面,看诊似乎结束了。男人千恩万谢的声音,付诊金的推让声,然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药庐重新恢复了寂静。
林晚坐在冰冷的地上,久久没有动弹。直到夕阳的光线将窗纸染成橘红色,她才慢慢站起来,整理了一下衣衫,推门走了出去。
老者正在院子里清洗看诊用的脉枕,动作一如既往的平稳。
林晚走过去,默默地拿起抹布,擦拭晾晒药材的架子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山风拂过,带来远方模糊的喧嚣,那是林晚一直试图逃离的世界发出的声音。
而在这片寂静的药庐里,只有抹布摩擦木架的细微声响,和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。
这沉默,此刻显得如此脆弱,仿佛一触即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