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手臂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,隔着粗布衣衫,都能感觉到惊人的嶙峋。
老太太借力站稳,轻轻挣开了她的手,低声道:“不碍事。”
她走了,身影消失在浓重的暮色里。
林晚站在洞口,手里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,心里乱成一团。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。她回到窑洞,打开篮子,里面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。老太太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,看着她吃上几口再离开。
这一夜,林晚睡得极不安稳。山下院落的方向,静悄悄的,没有灯火,也没有熟悉的咳嗽声传来。那种寂静,比任何声响都更让人心悸。
第二天,天色大亮,老太太没有来。
林晚从清晨等到日上三竿,炭窑外始终没有响起那熟悉的、蹒跚的脚步声。
寂静,变成了煎熬。
她再也坐不住了。一种强烈的、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。老太太出事了。
那个给予她黑暗中一线微光的人,可能倒下了。
她猛地站起身,握紧了手中的钢筋。炭窑的安全,自身的隐匿,在这一刻,都变得无足轻重。
她不能眼睁睁看着。
深吸一口气,林晚毅然走出了藏身多日的炭窑,朝着山下那个静谧的、此刻却让她无比牵挂的院落,快步走去。
阳光照在她身上,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。她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未知的风险,但脚步没有丝毫犹豫。
有些痕迹,一旦刻下,便无法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