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带进一间挂着“牧场革委会保卫组”牌子的屋子。里面陈设简陋,一张旧桌子,几条长凳,墙上贴着毛主席像和一张泛黄的牧场区域地图。一个戴着眼镜、干部模样的人坐在桌后,听完巡逻队的汇报,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林晚身上。
“姓名?成份?原籍哪里?”他拿起钢笔,翻开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。
林晚按照想好的说辞,声音低哑:“叫林晚……贫农……老家遭了灾,逃难出来的……”
“逃难?”干部推了推眼镜,笔尖顿住,“现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,哪个地方遭灾需要逃难?你的口音也不像附近的人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林晚面前,目光扫过她洗得发白、却依然能看出原本是蓝色卡其布的裤子,以及腰间那个鼓囊囊的布包。“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看看,配合调查。”
林晚的心几乎跳出胸腔。木盒虽然暂时沉寂,但老者手札上的内容绝非这个时代所能容。任何一样被发现,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。
就在她僵在原地,冷汗涔涔,手指下意识地攥紧布包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:
“杨组长!不好了!三号圈那边有几头牲口不对劲,像是发了急症,口吐白沫,乱撞围栏!”
那杨组长眉头一皱,显然事态紧急,他狠狠瞪了林晚一眼:“你先在这待着!好好想想怎么交代问题!东西等会儿再查!”说罢,便匆匆跟着来人出去了。
屋门被带上,里面只剩下林晚一人,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她看着那张“全国山河一片红”的地图,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比草原豺群更复杂、更危险的罗网。
她摸了摸怀里的布包,木盒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。必须尽快离开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