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木坐在窗前,望着窗外那一方四角天空,神色凝重。她心里明白,国公府如今已是暗流涌动,自己能安稳待在这绮兰院,全赖世子相护。
若没了这层庇护,在这深宅大院里,一个小妾的性命,确实轻如蝼蚁。
她要知道国公府对她如何处置,她要知道国公府下一步的计划。
而今,她不仅有世子的相护,还有太子的关注,加之将错就错的一个远房表妹身份,国公府还有退路,应该还不敢秘密处死她。小命只是暂时是保住了。
“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。” 南木喃喃自语,美眸中透着坚毅,如今能帮自己摆脱困境的,唯有主动出击。
于是,她让紫苏去求祖母身边的周嬷嬷,求见祖母一面,可紫苏每次都失望而归。
祖母那边,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,对她的求见毫无回应,就这么冷冷地晾着她。
按照国公府的规矩,像南木这种身份又惹出如此风波的女子,下场无外乎两种:要么悄无声息地因病 “消失”,要么就被发卖出去。
世子杜怀泽也深知这一点,为了保护南木,他态度异常强硬,放话谁敢动南木一根毫毛,国公府他也不待了。
祖母和国公爷虽然恼怒这个逆子,心中对南木更不满,可也不敢轻易触怒这唯一的世子。
于是,众人便达成了一种默契 —— 冷处理。
在长辈们看来,世子不过是少年心性,一时被南木迷了心智,心头发热罢了。等这段时间过去,世子新鲜劲儿过了,再处理南木也不迟。
到那时,世子也该成熟稳重些,懂得家族的考量与责任,再给他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,一切便能重回正轨,也不耽误世子的大好前程 。
而南木在赛诗会上的表现出来的才情, 也让国公府众人疑惑,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女子,怎会有这般才情?她师从何人?
特别是这些时日太子的明显关注,南木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,身世、才情、医术,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。
南木在房中辗转难眠,眼见求见祖母无果,她心一横,决定放手一搏。
她让半夏去盯着祖母的院子,一旦没什么人了,赶紧回报于她。
半夏看着南木憔悴的模样,心疼地点点头,转身匆匆而去。
不多时,半夏一路小跑回来:“姑娘,祖母院子里的人都散了,就剩几个伺候的丫鬟。” 南木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,快步朝着祖母的院子走去。
踏入院子,南木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祖母,她来不及多想,“扑通” 一声双膝跪地, 眼眶泛红,泪水夺眶而出:“祖母,南木自知惹下太祸,求祖母责罚。南木自知身份卑微,与世子天差地别,求您放南木出府。这段时日,因我让府中生出诸多事端,南木满心愧疚。”
南木微微哽咽,抬手擦了擦眼泪,接着说道:“如今,唯有我离开,才是对世子最好的。世子对我一时的情谊,让他违抗长辈安排,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我走之后,世子便能慢慢将我淡忘,不再被儿女情长绊住。说不准过不了多久,他就会同意迎娶孙家小姐。孙家小姐出身名门,知书达理,与世子才是良配,定能助世子在仕途上一帆风顺,也能为府中开枝散叶,带来更多荣耀。”
南木俯身叩首,额头贴地,声音带着祈求:“祖母,为了世子的前程和府中的未来,求您成全,放南木走吧。如果祖母愿意,正好现在外面都道国公府有位江南来的表小姐,对外只需称表小姐被家人接回去了,风波自会平息。”
南木再次抬起头看着祖母:“祖母,您一生慈悲,就当是可怜可怜南木,放我出去吧。出了这府,南木定当铭记您的恩情,从此隐姓埋名,不再给国公府带来一丝困扰,日后如若南木有了造化,国公府有需要,南木定当报今日之恩 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