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!” 世子猛地转身,冲门外厉声喊道,声音里藏不住的焦急与愤怒。
贴身小厮匆匆跑进来,战战兢兢地跪地,头都不敢抬。
“南姑娘呢?她去哪儿了?” 世子揪住小厮的衣领,双目通红,好似一头发怒的困兽。
小厮吓得声音都在颤抖:“世子饶命…… 南姑娘她…… 她几日前就离开了。”
世子松开手,踉跄着后退几步,脑海里一片混乱。怎么会呢?她怎么能离开呢?他好不容易退了婚约,好不容易熬过禁足,满心都是与她重逢的画面,如今却人去楼空。
她走了还是不见了?杜怀泽想到这里,刹那间,仿佛被重锤击中,整个人僵在原地,紧接着,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,每一下都像是要冲破胸膛。
他来不及细想,拔腿就朝着祖母的院子狂奔而去,一路上,风声在耳边呼啸,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惊惶。
到了院子,他脚步踉跄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祖母身前,“扑通” 一声重重跪下,膝盖砸在石板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他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抬起头,双眼布满血丝,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破碎:“祖母,南木呢?你不要为难她,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,要打要罚冲孙儿来,把南木还给我?把南木还给我可好?” 此刻的他,哪还有半分国公府世子的沉稳,满心满眼只有南木的安危。
老夫人看着孙儿这般模样,心疼不已,连忙伸手去扶他,嘴里念叨着:“怀儿,快起来,别跪着。” 费了些力气,才将杜怀泽扶起。
杜怀泽被扶起后,双手依旧紧紧抓着祖母的手臂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不肯松开半分 ,眼神里满是哀求与惶恐。
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南木是个聪明的孩子,她不想你和国公府为难,自请离府,祖母当然也不会为难他,你放心,祖母给了她傍身的银子,把紫苏、半夏也送给她了,主仆三人一起走的。怀儿,你是国公府世子,以后偌大的国公府靠你来支撑,你不能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自毁前程啊!”
杜怀泽像是根本没听进祖母后半段的话,只是反复呢喃:“祖母,她真的是自请离去?她还活着是不是,你们没有为难她是不是?” 那模样,仿佛只要得到肯定的答案,就能让他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。
突然,世子像是想起什么,又冲回绮兰院,走到衣柜前,一把拉开柜门。里面南木的衣物少了大半,还有他送她的那支羊脂玉簪,也不见踪迹。
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,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。他还是没有护住她,她一个小姑娘,无依无靠能去哪里呢?
这时,一阵风吹过,吹落了桌上的一张纸。
世子一把抓起,展开一看,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:“世子,妾本孤女,承蒙厚爱,却也深知高门深宅非我所能容身。妾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,既不能得,唯有离去。莫要寻我,各自安好。”
看完信,世子的手无力地垂下,信纸飘落,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,喃喃自语:“阿木,你还是不信我,不信我能护得住你,不信我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!阿木,无论你在哪儿,我定要找到你,阿木,我绝不会放手。”
杜怀泽一直不相信南木会离开他,她一定是被逼的,可他不知去哪找她,不知如何抗争,一连几天,只是呆在绮兰院,对着南木的旧物自言自语,时而微笑时而流泪。
杜怀泽在这曾经满是南木气息的绮兰院里,已然失了往日的神采。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,长久地坐在南木常坐的榻上,目光呆滞地望向虚空,仿佛能在那虚无之中看见南木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