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里往西北走,穿过两条胡同,就是王府西墙的那条小巷,距离刚刚好,既隐蔽,又方便来去。
经讨价还价,最后双方以八十两银子谈妥。
双方立下买卖契约,小意又详细写下添买下人的一应要求。
随后,掌柜的带两人去挑下人,却不是回到原来的牙行,而是往城东的牙行走去。
这牙行藏在巷子深处,门脸不大,挂着块 “诚信牙行” 的木匾,看着不起眼,却是京城里敢做 “死契” 买卖的地方。
买主一旦买下,下人便是终身归属,再无回头路,也因此,这里的人往往更可靠,不易被旁人收买。
这家牙行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,姓刘,而刚才见过的小二也在,刘掌柜见几人进来,脸上堆起精明的笑。
“刘掌柜,” 小意开门见山, “我家主子要添些人手,四男五女,要求想必小二也和你说了。我们要签死契,身家干净,底细清楚的。”
说完,小意将刚写的一应要求递给刘掌柜过目。
刘掌柜眉头挑了挑:“四名三十岁以下的武夫,一名厨娘,四名机灵丫鬟…… 姑娘要的人可不少,且这武夫还得有真功夫,怕是得加些价钱。”
“价钱好说。” 小意早有准备,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,“这是定钱,人我要亲自挑,若是合心意,说不定下次还来你这挑人。”
刘掌柜掂了掂银子,眼里的笑意更深了:“姑娘爽快!请随我来后堂。”
牙行后堂是片开阔的院子,分了男女两处。
小意先看男丁,四个精壮的汉子正站在院里,个个身板结实,眼神沉稳。
刘掌柜左右看看,压低声音:“不瞒姑娘,这几个都是军中报了死讯的,庄户出身,死里逃生,家里收了抚恤金,退不了也回不去,没有了身份,只能卖身,手脚都利落得很,寻常三五个人近不了身。
年纪最大的二十八,最小的十七岁,都是无牵无挂的光棍汉。”
小意没说话,只是指着院角的石锁:“劳烦各位抬抬看。”
几个汉子对视一眼,年纪最大的那个走上前,单手就将六十斤重的石锁拎了起来,面不改色。
另一个则抓起石锁,耍了个利落的花活,看得出来是真有底子。
而另两位除了拳脚功夫,一人善剑,一人善刀,两人对决,在小院里打得呼呼生风。
小意点点头,又问了几句家常,听他们口音不是京城本地的,且对外都说是家乡遭了灾,才卖了自己寻条活路,便基本放了心。
“就这四个。” 她看向刘掌柜。
验过契书,确认没有问题,小意又去看丫鬟。
西边廊下站着四个丫鬟,最大的不过十五,梳着低低的发髻,垂着眼帘,手指却悄悄绞着衣角,透着点紧张。
最小的那个才十三岁,眼睛像藏着星星,偷偷抬眼看小意时,发现被瞅见了,赶紧低下头,耳朵尖却红了。
还有两个看着就机灵,见小意打量她们,悄悄互相递了个眼色,又很快站得笔直。
其中一个梳着双丫髻的,眼神尤其灵动,小意问她会不会认字,她竟说能写自己的名字,还会算简单的账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