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,带着哭腔:“他们还说…… 说你痴傻…… 不知道往外跑…… 被…… 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……”
“老奴一百个不信!” 项嬷嬷猛地提高声音,胸口剧烈起伏,“老奴知道小姐的痴病好了!怎么可能…… 怎么可能被烧死……”
项嬷嬷攥紧南木的衣袖,像是在给自己打气,“老奴知道……小姐有老爷护佑…… 有南家的祖宗保佑…… 怎么可能出事……”
“所以老奴要活着……” 她的声音又软了下去,带着种近乎执拗的信念。
“老奴要活着等你回来…… 他们打我骂我…… 我都忍着…… 我知道小姐不会丢下老奴…… 小姐定会回来的……”
说到这儿,她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南木,里面滚着泪:“你看…… 老奴等到了…… 小姐…… 你回来了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,她说得又轻又颤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,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,顺着脸颊的瘀伤滑进嘴角,又咸又涩。
“小姐…… 你受苦了……” 项嬷嬷抬手,想替南木擦去脸上的泪,手却在半空中晃了晃,再也抬不起来,只能无力地垂下,“老奴…… 老奴没护好你……”
南木再次俯身抱住项嬷嬷枯瘦的肩膀,眼泪无声地淌下来,打湿了她的衣襟。
她知道,项嬷嬷这些天所受的苦,远比说出来的更重 —— 身体的伤痛,心里的煎熬,还有那份明知希望渺茫却依旧死守的信念,都是为了等她回来。
窗外的风还在吹,西跨院的寂静里,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啜泣声,和项嬷嬷那句反复呢喃的 “回来了…… 就好……”。
南木用袖口擦了擦泪,扶着项嬷嬷躺好,小声将这两天的遭遇拣要紧的说了 —— 如何在火里逃生,如何避开苏漪布下的陷阱。
话没说多少,项嬷嬷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,不是因为疼,是气得浑身发颤。
“没天理!没天理啊!” 项嬷嬷捶着床沿,枯瘦的拳头砸在褥子上,发出闷闷的响声
“沈玉薇那个毒妇!还有大小姐、二小姐那两个黑心肝的!她们是要把我南家的根都刨断啊!”
项嬷嬷气得胸口起伏得像风箱,“老奴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!祈福?分明是杀人!”
南木连忙按住她:“嬷嬷,您别动气,身子要紧。”
项嬷嬷红着眼,抓住南木的手,“小姐,跟老奴说,你打算怎么办?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“嬷嬷,我心里有数。” 南木拍了拍她的手,语气坚定,“但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。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!”
项嬷嬷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股执拗:“老奴更不能走了,老奴留在这儿,才能帮您盯着她们的动静。”
“可您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 项嬷嬷打断她, “她们要的是南家的东西,只要没找到,就不会轻易杀我。倒是小姐您,千万藏好,别让她们发现。”
南木看着她决绝的眼神,知道再劝也没用。
项嬷嬷是南府的老人,是看着母亲南依长大,看着她长大的南府忠仆,骨子里的韧劲儿比谁都强,一旦做了决定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眼看天不早了,南木叹口气,再次为项嬷嬷全身都检查了一遍,又处理了一些细小的伤口,拿出药膏:“嬷嬷,别和她们硬碰,答应我,一定保重自己。”
处理完外伤,南木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,打开,里面是切成薄片的老山参和血芝,都是空间里存着的灵药。
她倒了些灵泉水在碗里,将参片和芝片放进去,看着它们慢慢化开,才端到项嬷嬷嘴边:“嬷嬷,喝了这个,身子能快点好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