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木转向少女们,眉眼柔和了些:“你们的名字,从药草里来。” 她走到第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面前, “你叫紫菀,这花耐冻,像你这般看着柔弱,其实有韧劲。”
少女脸颊微红,屈膝行礼:“谢主子赐名。”
“你叫溪荪,水边生的草,透着灵气。”
“你叫款冬,寒冬里开花,性子定能熬住事。”…… 杜若、当归、甘松、繁缕、灵芝、木槿、百合,一个个药名被赋予鲜活的模样。
赐完名字,南木看着眼前这群有了新身份的少年少女,朗声道:
“从今日起,清焰带清字部守前院,风隼带风字部巡后巷,明澈管记档,月痕守药库。紫菀领着姐妹们,先把东厢房的药圃翻整出来。”
“是!” 三十多人齐声应道,声音里带着新生的朝气。
夜风穿过听雨居后院,带着少年们的笑声和少女们的低语。
当晚,安顿好新来的下人们,南木等到小翠从西跨院回来,汇报项嬷嬷一切正常才安歇。
南木的意识刚沉入那方白雾缭绕的空间,指尖正触到案上那套泛着冷光的器械,就被小翠推醒了,“小姐,快醒醒,王掌柜来访,说有病人请你出诊!”
南木猛地睁开眼,眼前的雕花木床渐渐清晰,而手里竟攥着一盒手术器械。
里面有一把刀刃薄如蝉翼的 “剖锋刀”、 “锁血钳” 、 “合肌线”,还有两根前端弯成小钩的 “牵丝镊”。
这些都是她前几日在空间里反复试验过的手术器械。
南木定了定神,刚要说话,院门外就传来王掌柜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他苍老的呼喊:“南小姐!人命关天,求您务必出手!”
南木披衣下床,抓起器械往特制的木匣里归置,一边问:“王掌柜别急,出了什么事?”
“南街绸缎铺的向老板娘子难产!” 王掌柜忧心忡忡。
“向掌柜和娘子成亲五年才怀上,现难产三天了,稳婆束手无策,血流不止,眼看就要一尸两命!向老板听说济仁堂有位女大夫,疯了似的将人抬到了医馆,我知道姑娘不愿抛头露面,可医者仁心,那是两条人命啊!求姑娘出手救人!”
南木已将木匣锁好,又打开药柜清点:当归、川芎、三七粉、止血的蒲黄炭…… 一样样塞进药箱,随后,又装了几片老山参、血芝和灵泉水。
“产妇在哪?”
“就在济仁堂后院病房!” 王掌柜见她应了,眼里迸出光,“我让伙计先煎着参汤吊气,就怕……”
“秦风、石磊、小意、白芷!” 南木扬声喊,声音清亮,“跟我出诊!”
夜风吹得灯笼摇晃,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到了济仁堂,远远传来妇人的痛哭和男人的哀求声。
南木加快脚步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无论如何,得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济仁堂后院的病房里,浓重的血腥味压过了药草香,直往人天灵盖里钻。
向老板娘子躺在铺着干草的木板床上,身下的被褥早已被血浸透,晕开大片鲜红的痕迹。
她的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,泛着青紫色,嗓子眼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,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濒死的微弱。
三天三夜的挣扎,早已耗尽了她所有力气,羊水破了不知多久,下身的血还在汩汩往外渗,染红了床脚的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