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老爷本就看好假姓小子,也就不再纠结!当场拍板,给五岁的珍珍和十三岁的假小子定了亲,还请了先生、武师教假小子识文习武。
又托军中好友带他去从军 —— 这可是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了,盼着他将来能护着珍珍,守着真家的家业。
假小子也真争气,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十年,从扛枪的小兵熬成了带兵的将军,腰杆挺得比枪杆还直。
只是啊,这将军府里,早不是当初药坊里那个嘴甜的小子了。
他一路升官,一路娶亲,头房夫人是副将的妹妹,二房夫人是军需官的千金,膝下公子小姐都能打酱油了,愣是没提过 “入赘” 两个字。
可真家的药坊、良田还在那儿呢,看在真家财富的份上,假家也不主动毁婚。
等珍珍长到十五岁,一顶八抬大轿抬进了将军府,说是正妻,住的院子却是最差最偏的。
进了府的珍珍,日子那叫一个苦。
曾经锦衣玉食的真小姐小心亦以度日,郁郁寡欢,好几次被暗害落胎,有时是喝了 “好心” 送来的补汤,有时是被 “无意” 撞了后腰。
假老夫人,就是当年那个哭着求亲的老娘,如今成了掌舵的,贪婪成性的老婆子天天指桑骂槐:“有些人啊,以为娘家多有钱呢,嫁妆也就那么回事!还想在将军府白吃?”
头房二房夫人更不是善茬,今天抢她的衣裳,明天摔她的药碗,珍珍受了委屈,将军只当没看见没听见。
直到真老爷找上门,护着女儿,总算,珍珍小姐才又顺利怀上,拼死生下个女儿,取名阿木,长得那叫一个机灵可爱。
可阿木刚满三岁,珍珍就不行了。最后咽气时,手里还攥着块给女儿绣了一半的平安符。
真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,抱着外孙女哭得老泪纵横。真老爷心疼外孙女,提出接回真府,亲自抚养。
假家这次倒是痛快 —— 为啥?真老爷年事已高,这孩子可是真家唯一的血脉,等老人一闭眼,真家的财产,不就名正言顺成了假家的?
假家再一次为了真家财产,同意让阿木承继真家香火。
就这么着,小姑娘在真家待到十二岁,读医书、辨草药,比当年的珍珍还聪慧。
可天有不测风云,真老爷一夜之间病倒,驾鹤西去,真家的天,塌了。
假家的人来得比丧吏还快,打着接回女儿的旗号,假家名正言顺接管了真家财产,又遣散真家所有下人,跟着真老爷几十年的老伙计不愿离开小小姐,被假家打得鼻青脸肿赶出门。
小姑娘被接回将军府那天当晚,老夫人就端来一碗 “安神汤”,几位夫人也在旁边笑眯眯地说:“乖囡,喝了睡得香。”
小姑娘喝下去,第二天就发不出声了,喉咙像被烙铁烫过,只能发出 “嗬嗬” 的气音。
更狠的是,府医来瞧病,三根银针刺进她头顶,从那天起,曾经能背《本草》的小姑娘,成了将军府里人人可以打骂的 “痴傻丫头”。
她住的院子漏风又漏雨,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破衣,吃的是下人都不吃的馊饭。
而假将军府的大小姐二小姐,比她们娘还毒,把她推倒在泥里,拿针扎她的手,笑着说:“傻子,傻子,去死吧,你死了,你真家的财产就是我们的了!”
可这还不够。假家要的是真家的全部,一个活着的 “真家血脉”,始终是块心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