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美好生活在都市

第80章 星河长明:公益信仰的永恒之光

仲秋的月光如一层柔纱,轻轻铺满“辰月基金”全球公益中心的穹顶。这座矗立在城市近郊的建筑,外墙爬满了常春藤,叶片上凝结着夜露,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,像镶嵌了无数颗微型星辰。刚满九十岁的安安坐在定制的电动轮椅上,轮椅扶手上裹着他常用的藏青色羊绒毯,边缘绣着细小的向日葵花纹——那是妻子林晚生前亲手绣的,针脚细密,历经二十余年依旧清晰。曾孙安沐推着轮椅,脚步放得极轻,轮椅的橡胶轮碾过大理石地面,只发出几乎不可闻的“沙沙”声,生怕惊扰了这份属于仲秋夜晚的静谧。

“太爷爷,慢着点,前面有个缓坡。”安沐俯下身,温热的气息拂过安安的耳畔,他顺手调整了轮椅的调速按钮,目光落在安安银白的发顶。安安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用一根简单的乌木发簪固定着,那发簪是林晚五十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,木质温润,刻着“相伴”二字,如今已被岁月摩挲得发亮。安安微微颔首,浑浊的眼眸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,他抬手按了按胸前的“公益终身践行者”勋章,勋章是纯银打造的,正面是向日葵图案,背面刻着他的名字和“践行公益七十载”的字样,历经三代人传承,边缘已被磨得圆润,却依旧在月光下折射出温润而坚定的光芒。

缓缓走进“星河厅”的那一刻,安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厅内没有开灯,无数枚嵌入式光点从地面缓缓升起,沿着墙面蜿蜒,最终在穹顶汇聚成一片璀璨的星河,点点光芒忽明忽暗,像极了他幼时在大山里见过的星空。每一颗光点旁都悬浮着微型显示屏,滚动播放着简短的文字:“2010年,帮扶云南山区女童小美完成学业,现成为乡村教师”“2035年,志愿者李阿姨坚守留守儿童之家十五年”“2050年,‘光明教室’项目为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区120所学校安装太阳能供电设备”……这些文字配上一张张笑脸照片,让每一颗光点都变得鲜活起来——这是“辰月基金”一百二十周年的“信仰星河”特展,也是安安早就盼着的日子,更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公益盛典。

“太爷爷,您看,这星河多像曾太爷爷曾太奶奶当年在山里看到的星空,也像咱们帮助过的无数孩子眼里的光。”安沐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,却又刻意放柔,他伸手帮安安理了理略显褶皱的衬衫袖口。安安的衬衫是纯棉的,浅灰色,是他最喜欢的款式,林晚在世时,每年都会给他做两件,如今穿的这件,是大孙女安念按照旧款定制的,针脚和当年一模一样。

安安微微点头,眼角的皱纹因为这个动作挤成了温柔的沟壑,浑浊的眼眸里渐渐泛起泪光。他缓缓转动脖颈,视线扫过厅内的每一个角落:左侧角落里,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志愿者正围坐在一起说话,其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是老张,当年和他一起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乡村小道上送图书,如今两人都已九十高龄,老张的耳朵有些背,说话时嗓门不自觉地提高:“安安这小子,当年跟我打赌,说要让每个山村都有图书馆,我还不信,没想到真让他做到了!”旁边的王阿姨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你还好意思说,当年你嫌路远,偷偷躲在树荫下抽烟,被苏清月女士逮了个正着,还罚你给孩子们讲了三个故事呢!”老张挠了挠头,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里满是岁月沉淀后的豁达。

不远处,来自全球的公益领袖们正低声交流,他们穿着正式的西装,胸前别着“辰月基金”的纪念徽章,偶尔有人抬头望向穹顶的星河,眼中满是赞叹。更远处,成群结队的青少年们穿着统一的浅蓝色志愿服,胸前都别着向日葵徽章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展厅里的故事,像一片向阳而生的花海。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注意到了安安,踮着脚尖小声议论:“那就是安安爷爷吧?我奶奶说,他一辈子都在做公益,太了不起了!”“听说他七十岁的时候还去西藏支教呢,在海拔四千米的地方给孩子们上课!”

安安听到了这些细碎的议论,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,眼神里满是欣慰。他想起自己十七岁那年,跟着父亲林辰、母亲苏清月第一次走进大山,那时的山路崎岖不平,他穿着母亲做的布鞋,走得脚都磨起了泡,却还是兴奋地跟在父母身后,看着他们给孩子们分发文具和书籍,看着孩子们眼里闪烁的渴望光芒,那一刻,他就明白了父母口中“公益的意义”。

“安爷爷!”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,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捧着一束向日葵跑了过来,花朵金黄灿烂,带着淡淡的花香。她停在安安轮椅前,微微鞠躬:“我叫陈阳阳,是‘辰月基金’资助的学生,现在在师范大学读书,以后我也要像您一样,做一名公益人!”小姑娘的脸颊红扑扑的,眼神明亮而坚定。安安抬手,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,他的手指有些干枯,却带着温暖的力量:“好孩子,谢谢你。公益这条路,只要心里有光,就不会走偏。”安沐在一旁笑着补充:“阳阳,太爷爷年轻的时候,跟你一样有冲劲,当年他为了给山区学校建操场,跑了几十个企业拉赞助,嗓子都哑了还不肯休息。”阳阳睁大眼睛,满眼崇拜地看着安安:“安爷爷,您真厉害!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样,不怕困难!”

盛典的核心环节“信仰传承”仪式即将开始,厅内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,只有穹顶的星河依旧闪耀。安沐推着安安来到舞台侧面,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:“太爷爷,该我上台了,您在这里等我。”安安点点头,目光落在安沐手中的锦盒上。那锦盒是暗红色的,上面绣着金色的向日葵图案,是林晚生前亲手缝制的,里面装着那本穿越了一个多世纪的公益笔记本。这本笔记本封面是深棕色的牛皮纸,边缘已经磨损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林辰、苏清月、安安以及三代人做公益的点点滴滴:有第一次资助孩子的姓名和地址,有公益项目遇到的困难和解决方案,有孩子们写来的感谢信摘抄,还有林辰和苏清月之间的几句温情留言——“清月,今日帮大山里的学校修好了教室,孩子们笑起来真好看”“林辰,注意身体,公益路长,我们慢慢来”。

安沐手捧锦盒,稳步走上舞台。聚光灯落在他身上,年轻的脸庞带着坚毅和从容。他打开锦盒,小心翼翼地取出笔记本,扉页上“以爱为根,向阳而生”八个字是林辰的手迹,字迹苍劲有力,历经百年依旧清晰,早已深深烙印在三代人的血脉里。

“一百二十年前,曾太爷爷林辰、曾太奶奶苏清月带着几本书、几件文具,走进了大山深处。”安沐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,清晰而坚定,“那时的他们,面对的是崎岖的山路、简陋的教室和孩子们渴望知识的眼神。他们说,要让爱像向日葵一样,永远向着太阳生长;要让公益的光芒,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。”

台下静悄悄的,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听着,目光落在安沐手中的笔记本上,仿佛透过那本陈旧的本子,看到了百年前林辰和苏清月行走在大山里的身影。

“七十年前,太爷爷安安接过了他们的接力棒。”安沐的目光转向舞台侧面的安安,眼神里满是崇敬,“他骑着自行车,走遍了周边的几十个村庄,建立了第一个乡村流动图书馆;他熬夜编写教材,为留守儿童开设兴趣课堂;他年过半百,依旧远赴边疆,为那里的孩子带去知识和希望。他用一辈子的时间,践行着‘以爱为根,向阳而生’的誓言。”

台下响起了零星的掌声,渐渐汇聚成雷鸣般的声响,久久不息。安安坐在轮椅上,看着舞台上意气风发的曾孙,眼眶再次湿润。他想起自己三十岁那年,妻子林晚刚生下儿子安诚,他却接到了去偏远山区开展教育扶贫项目的任务。临走前,林晚没有抱怨,只是连夜给他缝制了一件厚厚的棉衣,把他的行李收拾得妥妥当当:“你放心去吧,家里有我,孩子们我会照顾好。公益是你心里的光,也是咱们全家的光。”那些年,他常年在外奔波,每年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,林晚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,照顾着年迈的父母,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。每次他回家,她都会提前做好他爱吃的红烧肉,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,听他讲公益路上的故事,分享孩子们的进步,眼神里满是理解和支持。

“今天,我站在这里,接过这份沉甸甸的信仰。”安沐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几分激动,“我承诺,会带着曾太爷爷、曾太奶奶和太爷爷的初心,继续前行。我们会利用科技的力量,让公益覆盖更广阔的角落;我们会培养更多年轻的公益人,让这份信仰代代相传;我们会让‘辰月基金’的光芒,像这星河一样,永远明亮,永不熄灭!”

他举起手中的笔记本,高高过头顶。台下的掌声再次爆发,比之前更加热烈,许多人站起身来,热泪盈眶地鼓掌,青少年们挥舞着手中的向日葵徽章,整个“星河厅”都被这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包围着。

此时,舞台的大屏幕上,开始播放安安的人生影像。画面从他幼时开始: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,给身边瘦小黑黝的山区孩子递糖果,笑容纯真烂漫;少年时的他穿着白衬衫,蹲在乡村学校的教室里,认真调试数字图书馆的设备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;青年时的他穿着冲锋衣,带领公益联盟的成员在泥泞的山路上行走,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;中年时的他穿着西装,站在国际公益论坛的舞台上,用流利的英语介绍“辰月基金”的项目,推动全球公益合作;老年时的他坐在书桌前,戴着老花镜,在灯下修改公益方案,手指有些颤抖,却依旧一笔一划写得认真。

画面中,偶尔会出现林晚的身影:她陪着安安去山区走访,给孩子们梳头发、讲故事;她坐在书桌前,帮安安整理公益项目的资料,偶尔抬头对他笑一笑;她在向日葵花田里,牵着安安的手,两人相视而笑,岁月静好。最后,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,林辰和苏清月并肩站在大山前,笑容温和,紧接着,安安和林晚的照片叠了上去,再后来,是安诚夫妇和孩子们的照片,最后,是安沐和年轻一代公益人的身影。照片下方,一行金色的文字缓缓浮现:“一代人的坚守,三代人的传承,百年的信仰,永恒的光芒。”

影像播放完毕,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,随后,掌声再次响起,经久不息。安沐走下舞台,推着安安缓缓走上台。聚光灯落在安安身上,他抬手,轻轻拍了拍安沐的手背,示意自己可以说话。安沐拿起旁边的便携式麦克风,递到安安嘴边,调整到合适的高度。

安安清了清嗓子,苍老却依旧清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:“公益不是一时的热情,是一辈子的坚守;不是一个人的独行,是无数人的奔赴。”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,看着那些熟悉的老面孔,看着那些年轻的笑容,眼神里满是感慨,“我这一辈子,做了一件事,就是公益。我见过太多孩子因为贫困而辍学,见过太多家庭因为疾病而陷入绝望,但我也见过,一点微光就能照亮他们的世界,一份善意就能改变他们的人生。”

他看向安沐,眼神里带着期许和信任:“这根接力棒,我传了一辈子,从父亲母亲手里接过,如今,交给你们了。”他的目光又转向台下的青少年们,声音温和却坚定,“记住,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,公益永远向着希望。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,都不要忘记初心,不要忘记,我们做公益,是为了让更多人感受到爱,感受到温暖,感受到生活的希望。”

说完,他缓缓举起右手,做出了一个握拳的姿势——那是“辰月基金”传承了百年的手势,代表着坚守、勇气和希望。台下的人们纷纷举起右手,跟着他做出同样的姿势,无数只拳头在星河的光芒下,像一片坚定的森林。

仪式结束后,安沐推着安安在星河厅里慢慢漫步,光点在他们身边流转、缠绕,仿佛穿越了一个多世纪的时光。一位来自非洲的公益代表快步走上前,他穿着当地传统的彩色长袍,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,走到安安面前,微微鞠躬后,轻轻握住了安安的手。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,带着阳光的气息:“安先生,我叫卡姆,来自肯尼亚。是‘辰月基金’的‘光明教室’项目,让我们那里的孩子第一次看到了电灯,第一次用上了电脑,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。”

卡姆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,声音带着哽咽:“我小时候,每天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去上学,教室是漏风的茅草屋,晚上只能借着月光看书。是‘光明教室’,给我们建了结实的教学楼,安装了太阳能供电设备,还送来了图书和文具。现在,我们那里有很多孩子考上了大学,成为了医生、教师、工程师,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国家做贡献。您的信仰,已经照亮了全球。”

安安笑了笑,笑容里满是欣慰,他轻轻拍了拍卡姆的手,轻声说:“孩子,不是我的信仰,是我们所有人的信仰。公益无国界,爱无距离。”他顿了顿,想起自己当年去肯尼亚考察的情景,“我记得你们那里的星空,和中国大山里的一样明亮。只要我们心里有爱,有希望,就一定能让更多孩子的未来像星空一样璀璨。”

卡姆重重地点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雕,递到安安手中:“这是我们当地的手工艺品,刻的是向日葵,代表着希望和感恩。请您收下,这是我们全体肯尼亚受益孩子的心意。”安安接过木雕,入手温润,向日葵的图案雕刻得栩栩如生。他紧紧握着木雕,轻声说:“谢谢,我会好好珍藏。”

安沐在一旁笑着说:“卡姆先生,太爷爷家里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纪念品,都是受益人和公益伙伴送的,他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看,说这是公益路上最珍贵的财富。”卡姆笑着说:“能成为安先生公益路上的一员,是我们的荣幸。我们会继续传承这份信仰,让爱在非洲大陆上生根发芽。”

中午的庆功宴设在公益中心的露天餐厅,餐厅周围种满了向日葵,仲秋的阳光洒在花瓣上,像镀上了一层金边。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新鲜的水果,菜品大多是清淡的家常菜,考虑到安安的肠胃不好,厨师特意给他准备了软烂的小米粥和清蒸鱼。

安安的曾孙辈们围在他身边,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自己的公益计划。大曾孙安诺今年十八岁,刚考上大学,穿着白色的t恤,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:“太爷爷,我想组织‘跨国绘本交换’活动,让中国孩子和外国孩子互相分享自己喜欢的绘本,通过故事了解不同的文化。我已经联系了几所国外的中学,他们都很愿意合作!”

安诺的妹妹安欣今年十六岁,扎着两个小辫子,蹦蹦跳跳地说:“太爷爷,我要去山区支教!暑假的时候,我跟着学校的志愿队去了一次贵州,那里的孩子们特别可爱,就是英语基础有点薄弱。我想利用假期,教他们学英语,还想给他们带去一些英语绘本和动画,让他们觉得学英语是一件有趣的事!”

最小的曾孙安辰宇今年才十岁,名字是安安取的,纪念曾祖父林辰。他仰着小脸,奶声奶气地说:“太爷爷,我要把我的零花钱都捐给‘辰月基金’!还要发动我的同学们一起捐,帮助那些没钱上学的小朋友。我还想画很多向日葵的画,送给他们,告诉他们要像向日葵一样勇敢、坚强!”

安安听着孩子们的话,眼里满是欣慰,他抬手,轻轻抚摸着每个孩子的头顶,动作温柔而慈爱。他想起自己的儿女们,儿子安诚继承了他的事业,成为了“辰月基金”的秘书长,女儿安念则是一名乡村教师,一辈子扎根在大山里。如今,第四代孩子们也都怀揣着公益的梦想,他知道,公益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,即将长成参天大树。

“太爷爷,您尝尝这个鱼,厨师特意给您蒸的,没有刺。”安沐夹了一块鱼肉,细心地放在安安的碗里。安安点点头,慢慢吃着鱼肉,味道清淡鲜美,让他想起了林晚做的清蒸鱼。林晚的厨艺很好,尤其是清蒸鱼,总能做得鲜嫩可口,每次他从外面公益回来,她都会给她做这道菜。他记得有一次,他因为项目受阻,心情低落,回家后一言不发。林晚没有追问,只是默默地给她端上清蒸鱼,轻声说:“遇到困难没关系,慢慢来,我陪着你。”那一刻,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烟消云散。

“太爷爷,您在想什么呢?”安欣注意到安安有些出神,小声问道。安安回过神来,笑了笑:“我在想,你们曾奶奶要是看到现在的情景,一定会很开心。”他的目光落在餐厅外的向日葵花田,仿佛看到了林晚的身影——她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,站在花田里,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,对着他笑,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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