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挟着夏末的余温，卷着路边香樟树的碎叶，扑在林辰脸上。那股清爽劲，像是把他从地铁车厢里裹挟了一路的闷热黏腻，狠狠冲刷了一遍。他攥着口袋里那沓崭新的百元大钞，指尖触到钞票边缘的糙纹，厚实的触感一下下敲打着他依旧有些发懵的神经。
系统提示音还在脑海里回荡，清晰得不像幻觉，倒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念出来的。
林辰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玻璃门旁，看着那个佝偻的老人蹒跚离去的背影。老人的步子迈得很小，每一步都要顿一下，像是怕踩空。他手里紧紧攥着那袋全麦面包，胳膊肘弯成一个僵硬的弧度，仿佛那不是一袋三块五的面包，而是握着什么能救命的稀世珍宝。
林辰想起老人刚才窘迫的模样。那会儿他正站在货架前挑夜班的速食，就听见收银台那边传来低低的争执声。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，领口磨得发亮，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，一张一张数给收银员，数了三遍，还是差两块钱。收银员是个年轻姑娘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重复了一句：“大爷，差两块，要么您换个别的，要么……”
老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头垂得更低了，嘴角嗫嚅着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：“老婆子生病了，躺床上好几天了，就想吃口这个……”
那声音又轻又哑，带着点哭腔，听得林辰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没多想，几步走过去，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放在收银台上：“阿姨，他的钱我付了。”
收银员愣了一下，随即拿起钱找零。老人猛地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，连忙抓着林辰的胳膊道谢：“小伙子，谢谢你啊，谢谢你！我家就在前面那栋楼，回头我让老婆子把钱给你送过来……”
林辰连忙摆手，把找零的六块五塞进老人手里：“大爷，不用了，几块钱的事儿。您快回去吧，别让阿姨等急了。”
老人攥着那六块五，手都在抖，嘴唇动了半天，最后只是重重地朝林辰鞠了一躬，才转身慢慢挪出了便利店。
此刻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路灯下，林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，比刚才付款时那点犹豫，要真切得多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，那里空空如也，只有刚才摸钱时留下的一点温热。一千块，对于月薪堪堪过万、扣掉房租水电和日常开销就所剩无几的他来说，不算小数目——那是他半个月的伙食费，是攒了三个月都没舍得下手的那款樱桃轴机械键盘的零头。
可现在，这一千块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他口袋里，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，还是刚出炉的那种，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林辰深吸了一口夜风里的草木香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走到便利店门口的路灯下，那盏路灯年久失修，光线昏黄得像蒙了层纱，却正好够他看清手里的东西。他集中意念，心里默念了一声“系统”。
下一秒，一块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，稳稳地悬浮在他的脑海里，上面的字迹清晰无比，像是用激光刻上去的：
【美好生活系统】
宿主：林辰
等级：1（已激活）
系统资产：1000
能力值：体能6（普通成年男性均值5）、智力8（普通成年男性均值7）、情商7（普通成年男性均值6）、专业技能（编程）7
当前状态：新手任务完成，奖励已发放。
新手奖励：1000元现金、体能强化初级模块x1
下一任务：待解锁。
“体能强化初级模块？”林辰盯着面板上的那行字，眉头微微挑了起来。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，隔着薄薄的t恤，能清晰地摸到骨头的轮廓，瘦得跟麻杆似的。大学毕业后就一头扎进了代码堆里，每天不是对着电脑敲键盘，就是挤在地铁里打瞌睡，别说运动了，连下楼倒垃圾都嫌麻烦。体能值6，比普通成年男性均值还高一点，大概是因为他每天挤地铁要跟人抢位置，偶尔还要加班到半夜，靠两条腿走回家的缘故。
这模块怎么用？是要吞下去，还是像游戏里那样点击使用？
林辰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，系统的提示音就准时响了起来，依旧是那种不带感情的电子音：【是否使用体能强化初级模块？使用后将永久性提升宿主体能值，无任何副作用。】
“使用！”林辰几乎是脱口而出，心里的激动压都压不住，连声音都微微发颤。
【叮——体能强化初级模块使用中……10%……50%……100%！】
【强化完成！宿主体能值提升至8！】
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，林辰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丹田涌了上来，顺着血管，流遍四肢百骸。那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，又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，暖洋洋的，舒服得让人想叹气。他原本因为久坐加班而酸胀的肩膀和后背，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揉开了所有的结节，瞬间变得轻松起来。刚才挤地铁时被人群挤压出的腰酸腿疼，也一扫而空。
林辰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，先是握拳，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隐隐的力量感——以前握拳，只能摸到软塌塌的肉，现在却能感觉到肌肉紧绷的弧度。然后是踢腿，膝盖弯曲的幅度比平时大了不少，动作轻快得不止一星半点。他甚至尝试着原地跳了跳，脚尖离地的高度，比平时高出了足足一拳。
“卧槽……”林辰忍不住低低地爆了句粗口，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，还是那条穿了两年的牛仔裤，还是那双旧帆布鞋，可走起路来，却像是脚下装了弹簧。
这效果，也太立竿见影了吧？
他以前看网络小说，总觉得那些系统强化身体的描写太夸张，什么“脱胎换骨”“力量倍增”，都是作者瞎编的。可现在亲身体验到了，才知道什么叫“真实不虚”。他又握了握拳，指节发出“咔咔”的轻响，这声音以前只有掰手指的时候才会有，现在只是稍微用点力，就有了动静。
林辰试着沿着人行道慢跑起来。以前他跑个几百米就气喘吁吁，肺像个破风箱，喉咙里又干又痒。今天脚步落地，却轻盈得像踩在棉花上，夜风迎面吹来，带着路边香樟树的清香，灌进喉咙里，也不觉得呛。他一口气跑了两公里，从便利店跑到了小区门口，竟然脸不红气不喘，心跳依旧平稳得很，连额头上的汗都没出几滴。
“牛逼！”林辰停下脚步，扶着膝盖，看着自己微微发热的皮肤，嘴角忍不住咧到了耳根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，那种感觉，就像是枯萎的秧苗浇了水，瞬间就挺拔起来了。
这系统，是真的能改变他的生活啊！
他不再是那个加班加到腰酸背痛、爬三楼都喘粗气的社畜了。体能提升，意味着他以后可以不用再被挤地铁的疲惫裹挟，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——比如，去健身房练练肌肉，把那身排骨练成腱子肉；比如，周末去爬爬山，看看山顶的风景，而不是窝在出租屋里睡懒觉，醒来就是点外卖；比如，下次再遇到有人需要帮忙，他能有体力搭把手，而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林辰的心情豁然开朗，连带着看周围的夜景，都觉得顺眼了不少。路灯的光晕不再昏黄压抑，反而像是温柔的拥抱；路边的垃圾桶不再脏兮兮的碍眼，反而觉得那是城市整洁的守护者；就连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，都不再刺耳，反而像是生活的协奏曲。
他慢悠悠地往出租屋的方向走，脚步轻快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。系统奖励了一千块，加上他口袋里原本剩下的八百多块，这个月的生活费算是绰绰有余了。他甚至可以奢侈一把，买两斤排骨炖个汤，补补自己那亏欠了多年的身体。
而且，系统的任务是做善意行为，这不难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冷漠的人。只是以前被生活的压力磨得有些麻木，每天睁开眼就是房租、水电、业绩，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，连多看一眼路边的风景都觉得浪费时间。现在有了系统的激励，他倒是愿意多做些好事，不为奖励，只为那种帮助别人后，心里暖暖的感觉。
只是，系统激活的时候说过，任务失败会自动解绑，这一点让林辰心里多了几分警惕。他可不想刚得到这个金手指，就又失去它。他得好好表现，争取早点升级，解锁更多功能。
走着走着，林辰忽然想起了什么，停下脚步，再次集中意念召唤出系统面板。他盯着面板上的“系统资产”一栏，心里冒出一个疑问：“系统，这系统资产，能直接兑换成现金吗？”
【叮——系统资产与现实货币兑换功能暂未解锁，需宿主提升等级后开启。】
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回答。林辰微微点头，心里有数了。看来系统的功能不是一蹴而就的，需要他一步步解锁。不过没关系，他现在才刚激活系统，未来的路还长着呢。饭要一口一口吃，路要一步一步走，升级这种事，急不得。
他收起系统面板，继续往前走。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，看到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大爷，正推着铁皮车子准备收摊。老大爷头上戴着一顶旧草帽，身上裹着一件薄薄的外套，夜风渐凉，他的身体微微发颤，嘴里哈着白气，在昏黄的路灯下，像一团团棉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