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这三个字有多沉重。柳如烟早该消散了，是靠着仙府勉强留存一丝意识，每一次动用魂力，都在加速她的崩溃。
可她还是来了。
他看着眼前的两人，又感受着识海中的那一缕微光，忽然笑了。
“行，我不逞强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一起。”
话音落下，四人之间的气息竟隐隐相连。不是功法共鸣，也不是阵法牵引，而是一种更深的东西——信任、执念，还有生死与共的决心。
他重新握紧裂空古剑，剑身嗡鸣，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。
然后，他抬头，直视厉无咎。
“血影门的走狗，也就这点本事？”他声音沙哑，却一字一句，“杀几个小兵吓唬人？有胆子，放马过来！”
厉无咎眉头一皱，显然没想到这种状态下，这小子还能站直说话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，五指张开，掌心浮现出一团旋转的血球，里面隐约能看到人脸扭曲挣扎，全是之前战死之人的精魄。
“区区元婴初期，也敢挑战金丹？”他声音低沉，“今天就让你见识，什么叫真正的力量。”
话音未落，血球猛然膨胀，化作一道百丈高的血浪，夹着凄厉哭嚎席卷而来。
林小满双脚猛蹬地面，脚下炸开一圈裂痕。他不再保留，全力催动仙府，借助时间加速带来的短暂敏锐，看清了血浪中的轨迹——这不是单纯的攻击，而是混着腐蚀神魂的怨毒之气。
“慕容！”他大吼。
“知道了！”她早已准备，纵身跃起，剑光如电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觉醒空间道体后，她已能短暂切割空间，这一剑直接斩入血浪侧面，撕开一道口子。
苏婉儿同步出手，手中玉符接连引爆，封锁两侧，逼得血浪只能向前。
而林小满，则在那一瞬冲了出去。
他没躲，也没防御，而是迎着血浪最猛的地方，一剑刺出。
“裂！”
剑锋所至，空间微微震荡，一道银白弧光一闪而逝。
血浪中央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真空裂缝，怨气四散，哀嚎戛然而止。
厉无咎眼神终于变了。
他没想到，一个重伤濒死的元婴修士，竟能正面破开他的血河掌。
林小满落地，膝盖一软，差点跪倒。他强行挺住，用剑撑地，喘得像破风箱。
可嘴角，却扬了起来。
“不过如此。”
厉无咎眯起眼，冷冷盯着他：“你以为，这就完了？”
他五指猛然收紧，空气中嗡鸣骤起。林小满心头一紧，识海中柳如烟的魂丝急颤：‘小心背后！’
他猛地转身，只见被斩开的血浪残余竟在空中重组，化作九根血矛，直取他要害。速度快得几乎无法反应。他抬剑格挡，第一根被磕飞，第二根擦肩而过，第三根……剑柄上的血已干，手指打滑。第四根血矛，离胸口只剩三寸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