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秒还在布置后手，下一秒危机就来了。林小满掌心的那道裂纹在动。
不是错觉。那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口子，正一跳一跳地张开，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吸。他猛地握紧拳头，可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往上冲，直奔脑海。
“别碰我。”他低声喝了一句，抬手挡开苏婉儿伸来的手，“现在不清楚这裂纹会不会传毒。”
柳如烟靠在断碑上，手指还在微微发抖：“刚才那声‘开’……不是幻觉。它又出现了，在我脑子里回荡。”
慕容雪把断剑插进土里撑住身体，眉头紧皱：“你们别自己吓自己。那三个护法都炸成灰了，连魂都没剩，谁还能念咒？”
“但封印松了。”苏婉儿盯着林小满的手，“你看界源珠。”
话音刚落，戒指震动，一道虚影浮现出来——地下符阵的一角确实缺了一块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。阴气正从裂缝中缓缓渗出，虽然慢，却一直没停。
林小满咬牙：“我们搞错了。他们不是想用古剑破界，而是要让我站在这里，用这道纹当引子。”
“所以你是祭品？”慕容雪冷笑，“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把这只手砍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柳如烟突然睁眼，“砍了也没用。这纹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，我刚才用魂丝探过，它连着你的命格。”
气氛一下子沉重下来。
林小满低头看着掌心，那裂纹微微泛光，仿佛在回应什么。他忽然想起控魂长老临死前说的话：“你不是钥匙……你的剑才是。”
可现在，是他的血肉在异动。
“先走。”他收起界源珠，“不能在这久留。阴气积多了会引来游魂野鬼，万一附身，麻烦就大了。”
四人不再争执，默默起身。
苏婉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轻飘飘的纸符，贴在林小满手腕上：“商会特制的隔邪符，能压一阵热度。撑不到家就得换。”
柳如烟闭眼掐诀，几缕银丝从眉心飞出，缠绕在四周残垣断壁上：“我布了个感应网，五十丈内有动静我能立刻知道。”
慕容雪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远处，石头落地瞬间炸出一团黑雾。“果然，已经开始聚集了。快走。”
林小满拔出裂空古剑杵在地上，借力往前走。每走一步，掌心就抽痛一次，像有人拿针往他血脉里扎。
夜风穿过废墟，吹得衣服哗哗作响。
他们走出焦土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苍云山脉的雾气升腾而起，白茫茫一片盖住了山路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苏婉儿边走边问，“回族里报告？还是先瞒着？”
“报上去等于给天剑门递刀。”林小满摇头，“玄天宗那边还没消停，这时候暴露界源珠和仙府，整个家族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。”
“那就只能靠自己。”柳如烟声音很轻，“仙府里时间加速，你可以闭关几天，试试能不能用本源之力把它封住。”
“不止。”林小满眼神冷了几分，“我还得弄清楚——这纹是怎么进我身体的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“矿洞那次？”慕容雪问。
“可能更早。”他握紧剑柄，“我怀疑，三年前幽冥教盯上我的时候，就已经动手了。”
苏婉儿忽然停下：“等等。你说它是‘苏醒’，不是‘出现’？”
“对。”林小满点头，“它一直在我身上，只是以前没反应。直到刚才那一战，我用了‘裂空·终焉’，才像是……唤醒了什么。”
三人同时沉默。
这意味着，敌人的布局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。
“先回族。”苏婉儿重新迈步，“我会让商会暗线调一批避邪灵材，悄悄运进去。你闭关期间，我来守消息。”
“我回仙府秘库找找有没有压制这种符纹的古法。”柳如烟补充，“桃林的毒藤最近异常躁动，说不定它感知到了同类气息。”
慕容雪哼了一声：“我就一句话——你要是哪天突然翻脸砍我们，记得提前说一声，让我死个明白。”
林小满看了她一眼：“你要真不信我，现在就可以走。”
“滚。”她踹了他一脚，力气不大，但够狠，“我不走，是因为我知道你最怕伤到我们。可你越怕，就越容易被人钻空子。”
这话戳心。
林小满没反驳，只低声说：“所以我留了后手。”
回到临时营地，林小满在密室里拿出三枚玉简交给三人：“这是我设的最后保险。如果我失控，或者失踪超过十二个时辰，激活它，仙府自毁，绝不能落在敌人手里。”苏婉儿摩挲着玉简：“你对自己够狠。”林小满冷笑：“对敌人更狠。我怕自己变成他们的刀。”柳如烟指尖发抖：“别逼我用‘心魂引’，上次差点散魂。”“不会让你去。这次我查，你们守线。”
当晚，他在仙府桃林深处插下裂空古剑。
剑身没入灵根，整片桃林轻轻晃动，百年加速开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