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雪转身去换水，背影挺直，但林小满看见她抬手抹了下眼角。
这一晚，三人轮流守着他。
苏婉儿整理情报，把最近几日的交易记录、人员调动、执法堂动向全都列了出来；慕容雪每隔一个时辰就为他换一次药布，顺便检查筋脉恢复情况；柳如烟则一直维持着那道魂丝连接，时不时传几句提醒或安慰。
林小满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，醒了又睡。每次睁开眼，总有一人在旁边。
有时是苏婉儿低头研墨，眉头微皱；有时是慕容雪盘坐在外间打坐调息，剑横膝上；有时是柳如烟的魂影浮在半空，静静看着他，像一缕不愿散去的风。
到了第五个时辰，他终于能靠着床头坐起来了。
窗外天色微明，晨雾未散。
他颤抖着手接过粥碗，手还有些抖。
李浩和赵坤昨晚见了一个人。她说，不是血影门普通执事，而是来自外域的联络使。他们在密谈时提到了“葬神星域任务”，还说要在正式出发前，“清理掉不稳定因素”。
林小满舀粥的动作一顿：我就是那个不稳定因素。
没错。她点头，但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拿到了证据。现在执法堂还在调查，暂时没定论。只要你不出事，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。
林小满慢吞吞吃完最后一口粥，把碗放回桌上。
他抬头看向三人：等我三天。
什么？苏婉儿皱眉。
给我三天。他声音不高，却像铁锤砸地，三天后，我要让他们知道，什么叫真正的“清理”。
慕容雪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，忽然捏住他下巴，强迫他抬头。
你能下床再说这话。她冷冷道，现在你连筷子都拿不稳。
他咧嘴一笑：但我脑子还能转。
柳如烟的魂丝轻轻拂过他脸颊，像是在警告。
苏婉儿叹了口气：你要做什么？
反杀。他说，既然他们想让我死在规则里，那我就先把规则踩在脚下。而这个计划，将让他彻底颠覆现有的局面，只是此刻，还无人知晓他究竟藏着怎样一张底牌。
就在林小满决定反杀之际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，似有大量人马正朝这里赶来，气氛瞬间变得紧张。
屋里一时安静。
晨光从窗缝斜照进来，落在他脸上，映出一道清晰的轮廓。
他抬起手，轻轻握住戒指。
寒心莲在仙府深处轻轻摆动，像是回应他的意志。
苏婉儿站起身，收起玉简：我会调集商会所有暗线，查清那个外域联络使的身份。
慕容雪抽出腰间短剑，在掌心划了一道：我的血可以唤醒空间剑意，七日内可强行突破一次瓶颈。
柳如烟的魂丝凝成一句无声的话：
只要你活着，我就能一直陪你走下去。
林小满看着她们，忽然觉得胸口那股闷痛散了。
不是因为药效。
是因为眼前这三个女人，谁都没退，谁都没走。
他低头，手指缓缓收紧。
剑柄上的血早已干涸，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。
而他的手，正一点点握上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