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他摇头,“就说边界不稳,例行防范。越平常越好。”
陈岩走了。
屋里又静下来。
他在看灵池。黑气被压住了,但那道红印还在,颜色更深了,好像在慢慢动。
“它在适应。”她说。
“让它适应。”他声音冷,“等它觉得安全的时候,我会亲手把它从剑里挖出来。”
她忽然问:“你不怕吗?”
“怕?”他扯了下嘴角,“我怕的事多了。怕朋友出事,怕亲人受伤,怕有一天醒来,身边一个人都没有。但我最怕的是,等我想保护的人都没了,我才反应过来,已经晚了。”
她没说话。
他整理袖子,语气平静:“所以我不等。他们想玩阴的,我就把路堵死。想嫁祸青云阁?行,我倒要看看,最后是谁被钉在耻辱柱上。”
第二天一早,第一班巡队出发。
他站在高处看着。两人穿着普通执事服,挂着巡查牌,和平时一样。
但他知道,他们身上都带着仙府特制的追踪符。
中午,消息来了:“界碑附近灵气震荡八秒,来自东北角虚空。”
“是人为的吗?”
“不是自然现象。像是在试通道。”
他坐在桌前,敲了两下桌子:“继续观察。不要惊动,也不要上报。”
“你不担心他们真进来?”
“进不来。”他说,“界碑有封印,强行开启会留痕迹。只要他们敢碰,证据就在。”
下午,第三班交接。
守碑弟子回来报告:“界碑底部发烫,像是被火烧过。”
他立刻赶过去。
蹲下,手掌贴上碑面。温度偏高,底部有一圈细焦痕,形状歪扭,像是火焰烧出来的。
他拿出空白玉简贴上去,三秒后收回。
玉简上出现四个字:血焰余温,异宗术法。
他站起身,把玉简收进怀里。
晚上,密室灯光昏暗。
他和她打开仙府暗档。
“启动‘影狩计划’。”他说,“以后所有边界异常,全部记录备案。任何人不准私自处理。我要每一丝波动,每一个痕迹,全都留下来。”
“你要攒证据?”
“我要让他们自己走进来。”他看着那块玉简,“下次他们再来,我不只想抓人,还要让所有人看清——是谁在背后动手。”
她问:“什么时候收网?”
“等他们以为成功的时候。”他嘴角微扬,“等他们觉得我已经中计,准备最后一击——那时,我就出现在他们背后。”
她点点头。
灯下,他独自坐着,手里拿着裂空古剑的一片残刃,对着光仔细看。
突然,残刃上的红印轻轻跳了一下。
他眉头一皱,神识立刻探进去。
就在那一瞬,脑海里响起一声极轻的笑。
不是耳朵听到的。
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。
“你以为……你是猎人?”
他猛地抬头,眼神如刀。
他把残刃拍在桌上,左手掐诀,一张封魂符贴了上去。
青色火焰燃起,笑声立刻消失。
他喘了口气,额头冒汗。
她马上过来:“怎么了?”
他没回答,死死盯着那片残刃,声音低哑:
“他早就知道我会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