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,还摊开放着那本承载了冷家百年兴衰的《冷氏宗谱》,以及那份用古老文字书写的结盟文书。
她的指尖,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抚过,那上面记载着她的责任,是她必须去寻找的真相。
但不是现在。
她将宗谱与文书小心地合上,郑重地摆放在书桌最中央,最显眼的位置。
像是在无声地告诉他,她虽然要走,却从未忘记过他们的约定。
她从抽屉里取出纸笔,研好了墨。
提笔悬腕,墨汁在笔尖凝聚成一滴浓郁的黑。
笔尖终于落下。
“祁:
余入天津卫,蒙君护佑,免我颠沛,知我半妖仍不相弃,此生感念。
然今因余之故,君陷军心之困,天津卫遭邻省之扰。
若余再留,恐成君之软肋、天津卫之祸。
余今离去,非不信君,实不愿君为余失江山、负百姓。
先祖同盟之约,余不敢忘;三世相守之愿,余亦记心。
待他日,若君破诅咒、定天津卫,余必归。
勿寻我,勿念我。
愿君安,愿天津卫安。
青璃。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她搁下笔,静静地等着墨迹干透。
每一个字,都刻着她的不舍,也刻着她的决绝。
她将信纸折好,轻轻压在那份结盟文书之上。
做完这一切,她背上那个小小的布包,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间充满了那个男人气息的屋子。
最后,她的脚步停在了窗前。
窗外,不知何时起了风,吹得树影摇晃。
一滴雨水,打在了窗玻璃上,然后是第二滴,第三滴。
很快,细密的雨丝便织成了一片朦胧的帘幕。
庭院里,那株夜祁亲手为她种下的昙花苗,在月光下舒展着稚嫩的叶片。
那是他笨拙的温柔,是这片肃杀之地里,唯一的生机。
不舍的情绪,在这一刻几乎要冲垮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堤坝。
心口的位置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厉害。
然后,她走到门边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房门被她轻轻拉开一道缝隙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,守卫都在楼下,夜祁的书房在另一侧。
冷青璃踱步到庭院,伸出手,指尖悬在那片稚嫩的花叶上方,迟迟没有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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