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嘛!上次灵风宗来收弟子,我家邻居家的小子去测了,说灵根太弱,没选上,要是能选上,这辈子就不愁了!”
林辰站在原地,手里还抱着半块黑铁矿,可他却感觉不到沉了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天上那三道身影,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,跳得飞快。他见过灵风宗的弟子,每年灵风宗都会派人来青阳城采购物资,每次来,都是这样御剑而行,气派得很。
可每次见,他心里的渴望都会更甚一分。
他还记得,五岁那年,灵风宗的人来青阳城测灵根,当时他娘还在世,抱着他去了测灵台。测灵石亮了一下,虽然只是微弱的白光,可测灵的弟子说,他有灵根,只是品级低,要是想进宗门,得交十两银子的拜师费。
十两银子,对当时连饭都快吃不饱的林家来说,就是天文数字。他娘抱着他,蹲在测灵台旁边哭,最后还是没能给他凑够钱。后来他娘走了,他就更没机会了。
这些年,他靠搬运货物糊口,住在破屋里,可那份对修炼的渴望,却从来没断过。他见过灵风宗弟子随手使出的小法术,比如隔空移物,比如让伤口快速愈合,他也见过那些修炼者不用像他们这样累死累活,就能活得体面。他知道,灵风宗那样的地方,是他这样的穷小子遥不可及的梦,可每次看到那些御剑而行的身影,他还是会忍不住幻想——要是当初能凑够那十两银子,要是他现在能有机会修炼,是不是就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了?
“辰小子,发什么愣呢!矿石还搬不搬了?”管事的声音把林辰拉回了现实。
林辰猛地回过神,赶紧低下头,把怀里的黑铁矿搬到仓库里。刚才那一瞬间的幻想,像是一团微弱的火苗,很快就被现实的冷水浇灭了。他用力攥了攥拳头,指节泛白,掌心的铁屑硌得他生疼。
搬完最后一块矿石,管事把三个铜板递给林辰。铜板带着冰凉的触感,林辰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怀里,紧贴着胸口——这是他一天的口粮。
他没再找别的活,天色已经擦黑了,码头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。他走到街角的馒头铺,用两个铜板买了一个黑面饼,又用剩下的一个铜板买了半瓢热水,然后慢慢往破屋走。
回到破屋,他把木门关上,抵上一根木棍。屋里没有灯,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,勉强能看清东西。他坐在土炕上,就着热水,一点点啃着黑面饼。饼还是干硬的,可他吃得很慢,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——这是他一天里唯一一顿正经饭。
吃完饼,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,打开布包,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。石头是灰黑色的,表面坑坑洼洼,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,可林辰知道,这石头不一样。
这是他半年前在码头搬矿石时捡到的,当时他不小心把矿石摔碎了,这块石头就从里面掉了出来。他拿在手里的时候,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头里流动。后来他听人说,有些矿石里会藏着有灵气的石头,修炼者能用那些灵气修炼。他不知道这块石头是不是真的有灵气,可他还是像宝贝一样藏着,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摸一摸。
他把石头放在掌心,闭上眼睛,试着像他想象中那样,去感受石头里的暖意。那暖意很淡,淡得几乎感觉不到,可他还是坚持着。他坐在黑暗里,掌心贴着石头,耳边是窗外的风声,心里又想起了白天看到的灵风宗弟子。
“总有一天,”他小声地对自己说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倔强,“总有一天,我也要像他们一样,踩着剑,飞起来。”
月光从窗棂缝里照进来,落在他紧握石头的手上,也落在他眼底那团从未熄灭的、对修炼的渴望上。青阳城的夜很冷,破屋很破,可少年心里的那点火苗,却在黑暗里,悄悄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