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在丹峰“瞎炼”出“安眠丹”的事迹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颗石子,涟漪迅速扩散。与之前扫地捡宝那种带着运气成分的事件不同,这次是她主动(虽然动机不纯)行为带来的、颠覆常识的结果。
这给许多在传统修行路上感到困顿、尤其是丹道入门艰难的弟子,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……诱惑。
“难道努力真的不如躺平?”
“林晚师姐的‘随心流’才是正道?”
“我们是不是也该换个活法?”
这样的疑问在底层弟子,尤其是那些天赋普通、资源匮乏的弟子心中滋生。以赵铁柱为首的“摆烂宗”成员更是备受鼓舞,行事越发大胆,甚至开始公开宣扬“拒绝内卷,拥抱躺平”的理念。
他们不再仅仅满足于完成最低任务标准,有时甚至会集体“罢工”,跑去后山钓鱼、野餐,或者聚在一起交流如何用最省力的方法完成任务,美其名曰“优化工作流程,提升生活品质”。
这种风气逐渐从外门蔓延到部分内门,虽然规模不大,但影响极其恶劣——在保守派长老看来。
这一日,几位信奉“摆烂宗”理念的外门弟子,在负责清理炼器峰废料池时,觉得那味道实在刺鼻,工作又脏又累,贡献点还低,于是集体撂了挑子,跑到后山小溪边摸鱼去了。
结果,废料池未能及时清理,导致一批即将出炉的法器受到了污染,造成了不小的损失。
这件事成了导火索。
炼器峰长老火炼真人虽然对林晚本人观感复杂,但涉及到他的宝贝法器,顿时勃然大怒,直接揪着那几名弟子,连同他们口中“信奉的林晚师姐的教诲”,一起告到了掌门和执法长老玄珏面前。
议事大殿内,气氛凝重。
玄珏长老面沉如水,指着下方跪着的、虽然害怕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服气的赵铁柱等人,厉声道:“掌门!诸位同门!你们都看到了!此等歪风邪气,皆因林晚此女而起!她本人惫懒不堪,行事乖张,如今更是蛊惑弟子,懈怠宗门事务,造成实损!长此以往,门规何在?宗门何存?必须严惩!以儆效尤!”
他这次是动了真怒,要将林晚这根“毒草”彻底拔除。
丹阳子立刻站出来反驳:“玄珏师兄此言差矣!林晚那丫头不过是性子懒散了些,何来蛊惑之说?至于‘随心流’,乃是丹道新途,岂能因你我不解便斥为歪理?这些弟子懈怠事务固然有错,但因此否定一种可能的新修行理念,未免太过武断!”
火炼真人也气呼呼地道:“老子不管什么流!耽误了老子炼器就是不行!那丫头要是真有什么省时省力的好法子,倒是拿出来啊!光说不练假把式!”
支持严格门规的长老和倾向于尝试新思路的长老争论不休。
掌门揉了揉眉心,感到有些头疼。林晚此女,真是个麻烦源头。他沉吟片刻,下令道:“去思过峰,将林晚带来。”
……
思过峰上,林晚刚刚用新得的安神草泡了杯安神茶,正准备享受一个宁静的下午,就看到大师兄陈锋再次带着两名执法弟子,面色冷峻地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林师妹,掌门和诸位长老召见,请随我们走一趟。”陈锋的语气比以往更加冰冷。
林晚心里咯噔一下。又怎么了?她最近很老实啊!除了去扫了个地,炼了个丹,一直乖乖待在山上啊?
“大师兄,能透露一下什么事吗?”她试图挣扎。
“去了便知。”陈锋不为所动。
林晚叹了口气,认命地放下茶杯。看来这班,是非加不可了。
来到议事大殿,感受到殿内凝重的气氛和无数道投向她的目光(好奇、审视、厌恶、担忧),林晚心里直打鼓。她看到跪在下面的赵铁柱等人,更是莫名其妙。
“弟子林晚,拜见掌门,诸位长老。”她规规矩矩地行礼。
“林晚!”玄珏长老率先发难,声音如同寒冰,“你可知罪?!”
林晚一脸茫然:“弟子不知何罪之有?还请长老明示。”
“哼!还敢狡辩!”玄珏长老指着赵铁柱等人,“这些弟子,受你蛊惑,信奉你那套‘躺平’、‘摆烂’的歪理,懈怠宗门事务,以致酿成损失!你还有何话说?!”
林晚眨了眨眼,看向赵铁柱。赵铁柱偷偷抬头,对她露出一个愧疚又带着点期盼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