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庭…凋零…”守望者捕捉到这两个词，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…警惕和…冰冷的恨意？“‘庭’…是后来者…秩序的扭曲…静滞的囚笼…我们知道…他们…也在…觊觎‘回响’的力量…进行…危险的…实验…”
“‘凋零’…是‘回响’的…活化瘟疫…我们…曾直面过…它的…前身…或者说…某种…更原始的形态…”
奥罗拉等人精神一振！这个古老的意识，竟然对“庭”和“凋零”有直接的认知和情报！
“请告诉我们，你知道些什么！”塞莉丝塔忍不住问道。
“能量…所剩不多…记忆…也破碎不堪…”守望者的声音变得更加虚弱，“但我…可以…向你们开放…我数据库深处…最古老的…未被‘回响’完全侵蚀的…加密区块…那里…或许有…你们需要的信息…关于‘回响’的…起源假说…关于…‘庭’的早期活动…以及…一处…可能与林晚…相关的…‘异常区域’坐标…”
“异常区域坐标？”奥罗拉追问。
“一个…在‘遗忘涡流’…更深处…被多重异常时空现象包裹的…区域…我们的探测船…曾在…彻底失联前…传回…最后的信号…提到那里…有…无法理解的…‘逆法则’波动…与传说中的…林晚力量…有微弱…相似…”
“坐标…我可以…给你们…”
这简直是意外之喜！不仅可能获得关于敌人的古老情报，还可能找到一条新的、指向林晚的线索！
“我们需要付出什么？”奥罗拉冷静地问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尤其是在这种地方。
“付出…”守望者似乎苦笑了一下，“我的…请求…很简单…如果…你们决定…不尝试…修复或唤醒我们…那么…在我们…将数据给予你们之后…请…终结这个…静滞场…”
“让…还在沉睡的…同胞…彻底安息…也让我…这最后的守望者…得以…休息…”
“永恒的静滞…并非…救赎…只是…另一种…残酷…”
这个请求，沉重无比。终结一个文明最后的集体意识残存，即使是以“仁慈”的名义。
奥罗拉看向同伴。塞莉丝塔眼中含泪，铁岩面容紧绷，夜枭和石语者沉默不语。
“如果我们选择尝试修复或唤醒呢？”奥罗拉问。
“不可能…”守望者断然道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绝望，“能量核心…早已濒临枯竭…静滞协议…与‘回响’残留力量…深度纠缠…强行唤醒…只会导致…意识崩溃…和…不可预测的…能量反噬…可能…引发小范围…‘回响’再现…”
“不要…让更多人…承担风险…”
“这是我们…自己的选择…和…结局…”
它说得坚决。以卡拉克文明的理性和对能量、意识的深刻理解，这个判断大概率是准确的。
沉默再次降临。
最终，奥罗拉缓缓开口，声音沉重而坚定：“我们…接受你的条件。请传输数据。然后…我们会…给予你们安息。”
“……谢谢…”守望者的声音似乎放松了一些，那是一种终于可以卸下重担的释然。
大厅中央那深蓝色的能量核心，光芒开始有节奏地增强、减弱，一股经过高度压缩和加密的数据流，沿着连接奥罗拉等人的微弱精神链接，缓缓传输过来。数据量不大，但结构极其古老复杂，石语者立刻开始记录和初步解码。
传输持续了大约三分钟。
数据流停止的瞬间，能量核心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一大截，周围那些淡蓝色晶棺的脉动也变得杂乱、微弱。
“……完成了…”守望者的声音微不可闻，“坐标…在…数据包…末尾…”
“外来者…愿你们…找到…希望…”
“现在…请…”
它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已然明了。
奥罗拉深吸一口气，看向大厅中央那搏动的能量核心。终结它，就是终结这里所有的意识残存。她抬起手，指尖凝聚起一点纯粹的、高度压缩的银月能量。这能量不蕴含破坏，而是蕴含着“释放”、“解脱”与“归于平静”的法则意念。
铁岩、塞莉丝塔等人默默站到她身后，低下头，以示对牺牲者的敬意。
奥罗拉指尖的光芒，轻轻点向那深蓝色的能量核心。
没有爆炸，没有光芒四射。
那核心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叹息般的“噗”声，然后，光芒迅速黯淡、消散。
连接着无数晶棺的能量导管，一根接一根地断裂、化为光点飘散。
大厅中，那成千上万的淡蓝色晶棺，如同失去了支撑，光芒一个接一个地熄灭，里面的意识光影如同风中残烛般，轻轻摇曳一下，然后彻底消散，归于永恒的虚无与平静。
最后，整个大厅陷入了彻底的、绝对的黑暗与寂静。
只有他们头盔灯的光芒，照亮着彼此沉重的面容。
过了许久，塞莉丝塔才轻声说：“他们…自由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奥罗拉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把数据带回去。他们的牺牲…不能白费。”
一行人默默转身，沿着来时的通道，离开了这座埋葬了一个文明最后集体意识的“静滞大厅”。
当他们重新登上“流星”穿梭机，灰隼启动引擎，缓缓驶离这片死寂废墟时，没有人说话。
石语者在快速分析着刚刚获得的数据包，表情越来越凝重。
“情况…不太妙。”他最终抬起头，看向奥罗拉，“数据包里的信息…关于‘庭’和‘凋零’的联系，比我们想象的…更紧密，也更可怕。而那个坐标…”
他顿了顿。
“根据卡拉克文明最后的探测记录，那片‘异常区域’的能量读数…与‘深渊孽母’的活动信号，有部分重叠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