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城?尘的污秽?这显然指的是地脉迷城和“尘魇”!
这老者竟然知道!他究竟是谁?
“老丈,您说的‘圣城’,是指戈壁地下那座前朝遗迹吗?”苏玉衡取完水回来,听到对话,忍不住开口,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,“您知道‘尘魇’究竟是什么?还有,前朝大煌,究竟因何而亡?”
老者看着苏玉衡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,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,似乎有某种东西被触动。他长长地、沉重地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凉。
“看来……命运还是把你们送到了这里。”他缓缓走到灶台边,坐在一块石头上,示意凌云和苏玉衡也坐下。
“我……曾是‘圣城’的守门人……或者说,是守门人的后裔。”老者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追忆的痛苦,“我们的先祖,奉命世代守护圣城,监视‘尘’的封印,阻止任何人……包括我们自己,再去触碰那份被诅咒的力量。”
“那份力量……就是导致大煌灭亡的‘秘术’?”凌云追问。
“秘术?呵呵……”老者发出苦涩的笑声,“那根本不是术法,那是……窃取!是渎神!是通往毁灭的捷径!”他的情绪有些激动,“圣城……根本不是什么荣耀之地,它是一座……熔炉!一座以山川地脉为柴,以生灵精魄为薪,妄图锻造出所谓‘不朽核心’的……罪恶熔炉!”
“不朽核心?”凌云想起迷城控制大厅那庞大的机械和融星台。
“没错!当年的妖后与大祭司,野心勃勃,妄图凭借地脉之力和一种从天外陨石中提炼出的奇异金属…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‘星陨钢’,结合某种邪恶的仪式,创造出永恒的能量之源,打造不败的王朝。”老者的声音带着颤栗,“他们成功了……一部分。他们确实造出了拥有可怕力量的造物和武器,但同时也……惊醒了沉睡在地脉深处的‘尘’!”
“那‘尘’到底是什么?”苏玉衡问道。
“没有人知道它具体是什么……或许是地脉怨念的聚合,或许是域外降临的邪魔,又或许……是那份被窃取力量本身诞生的‘恶念’。”老者眼中露出恐惧,“它无形无质,却能侵蚀心智,扭曲造物,将一切活物乃至死物,都变成只知毁灭的疯狂爪牙!圣城……最先被吞噬。戍卫们奋力抵抗,最终不得不启动最后的机关,引动部分地脉崩塌,将核心区域连同大部分的‘尘’一起……彻底封印!”
“而我们这些驻守在外围的守门人,有些侥幸逃脱,隐姓埋名,散落四方。先祖带着我们这一支,躲到了这片被遗忘的绿洲,世代看守着这条通往圣城废墟的……备用密道,同时也守着这个秘密,等待着……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,能彻底净化‘尘’的希望。”
老者说完,洞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。凌云和苏玉衡被这骇人听闻的真相所震撼。前朝大煌的崩塌,果然源于自身对力量的贪婪,而夏侯桀和大祭司,显然是在重蹈覆辙!
“夏侯部族的大祭司兀术,他得到的‘神启’,莫非就是来自被封印的‘尘’?”凌云想到了关键。
“极有可能!”老者肯定道,“‘尘’虽被封印,但其低语和诱惑从未停止。那个兀术,定是被其蛊惑,妄图利用残缺的仪式,再次打开潘多拉的魔盒!他需要特定的‘钥匙’和‘祭品’……你们,恐怕就是他的目标之一。”
真相大白,危机感更甚。
“老丈,可知如何彻底消灭‘尘’?”苏玉衡问道。
老者缓缓摇头,脸上满是无奈与沧桑:“不知道。先祖留下的记载中,只提及‘尘’畏惧至阳至正之力,以及……某种源自星陨本质的‘净化之火’。但具体为何,如何引动,早已失传。我们能做到的,只是看守和警告。”
他看向凌云和苏玉衡,眼神复杂:“你们能进入圣城核心又活着出来,或许……是命运的安排。但现在的你们,太弱小了。阻止不了兀术,更对付不了‘尘’。”
就在这时,一直昏迷的周文渊,忽然在洞穴外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,似乎有转醒的迹象。
老者站起身,说道:“先照顾你们的同伴吧。此地暂时安全,但夏侯部族的搜索不会停止。你们……好自为之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从怀中摸索出一块用皮绳串着的、看起来平平无奇、甚至有些浑浊的灰白色小石头,递给凌云。
“这是……”凌云接过石头,触手温润,并无特殊之感。
“先祖留下的信物,据说与圣城核心有关,具体用途……老朽也不知。或许,对你们有用。”老者说完,不再多言,拄着拐杖,步履蹒跚地走向洞穴深处,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凌云握着那块温润的石头,看着老者消失的方向,心中波澜起伏。绝处逢生,却得知了更加沉重和危险的真相。前朝覆灭的阴影,如同这漫天黄沙,再次笼罩下来。
而他们,被卷入了这场跨越数百年的灾难漩涡中心。未来的路,该如何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