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柱刚把橡胶卸下车，就被毛永诗拽着拖上回金州的大船。
船舱里，他捧着块橡胶反复揉捏：“少帅要是见了这东西，保管连夜让人开炉。”
二狗在旁搭话：“我好像听佛朗机人还说，这玩意儿泡在油里更耐用，能顶三个月不换。”
毛永诗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，只是在想着孙元化要和他们一起造炮的事情。
一天后，他们回到金州。
船抵金州时，格致院的学生们正围着漏气的蒸汽机发愁。
毛承克见了阿柱和二狗带回橡胶大喜，当即便迫不急待的叫人升火开炉：“先别管蒸汽机了，咱们来熬橡胶！”
说实话，熬橡胶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容易，没有模具，一时很难造出合规格的产品。
直到三日三夜后，第一批橡胶活塞环才造了出来。
当工匠将其套在活塞上，众人屏起呼吸，盯着丰蒸汽机启动，直到半晌过后，仍然没有一丝漏气声传来，活塞杆带动砂轮转得飞快。
众人顿时欢呼起来，光现在表现出来的效果已经远超之前任何一种材料。
蒸汽机一直连续运行了五个时辰都没有出现任何漏气，这时毛承克才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。
他们的蒸汽机终于造出了完全体！
当即便有学生算出这台机器的效率比从前高了三成，足够带动三台车床同时开工。
“孙元化不是要和咱们一起造炮吗？” 毛承克擦着手上的油污，“便用蒸汽机来造这一批炮！”
毛承克转身对格致院的学生们道：“把那批新炼的生铁推过来，咱们用蒸汽锤试试锻炮坯。”
学生们应着声，七手八脚地将通红的铁坯架到蒸汽锤下。
随着毛承克一声令下，工匠拉动操纵杆，蒸汽锤 “哐当” 一声落下，铁坯瞬间被砸扁了寸许。
这般力道，换作人工，怕是得十几个壮汉抡大锤砸上半个时辰。
“少帅，这蒸汽锤就是厉害！” 一个学生举着算盘，算得飞快，“按这速度，一天能锻出五根炮坯，比从前快了足足十倍！”
毛承克点点头，目光落在炮坯上：“光快不行，得匀，你们得盯着，把每锤的力道都得记下来，差一丝都不行。”
大家热情都迅速被调动了起来，一时间工坊竟成了金州最热闹的地方。
格致院的学生们闻令而动，有人搬来新铸的炮管模子，有人往蒸汽锤的锅炉里添煤，连李义南都带着农学班的学生跑来帮忙 。
他们要给橡胶活塞环做最后的浸油处理，按佛朗机人的说法，浸过桐油的橡胶更抗磨损。
毛承克蹲在地上，用粉笔在石板上画炮管的剖面图一边和阿柱在讨论着。
“从前造炮靠经验，厚薄全凭老师傅手感。” 他指着图上的线条，“现在有蒸汽机镗床，咱们要让每寸炮壁都一样厚，误差不能超过半分。”
阿柱突然拍了下大腿：“少帅，我带回来的橡胶里混着些碎料，能不能烧化了灌进炮身的缝隙里？”
毛承克眼睛一亮。从前炮身的焊缝总爱漏气，用铁水补了又裂。他当即让人把碎橡胶扔进铁锅，掺着松脂熬成胶状，趁热往炮管的接缝处灌，冷却后竟凝成了柔韧的密封层，用锤子敲都敲不裂。
七日后，第一门蒸汽锻打的红夷炮立在了校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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